第四章 捉兔记

休假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两周。这一点，迈克尔·多诺万不能否认。他们的休假chang达六个月，工资照领，这也是事实。但是，正如他极力辩解的那样，事情纯属偶然。只不过是因为公司想把成组机qi人的所有不完善之chu1找出来；而不完善之chu1却是如此之多。每回进行野外试验之前，总还会有半打以上不完善的地方。所以他们无忧无虑地休息着，只等绘图和拿着对数尺的人们说一声：“ＯＫ”如今他和鲍威尔来到小行星欠。可是并非一切都OK。

“看在圣彼得的份上，格雷格，看问题要实际点。按照工作细则的条条办事，却看着试验要完dan，那有什么意义？你最好还是把那些繁文褥节扔到了一边，开始工作吧！”多诺万的脸涨红得像红gen一样，这些话他已经唠叨了不下十次了。

“你听我说，”格雷戈里·鲍威尔耐心地，像给一个傻孩子讲电子学似的解释dao“按照工作细则，这些机qi人制造出来，是要他们在小行星的矿井工作，而无须人监督。我们不应该监视它们。”

“对啊！你听我说，正是这么一回事！”他开始扳着自己mao烘烘的手指说“第一，新型机qi人通过了地球上实验室内的全bu试验；第二，公司担保，机qi人一定能通过在小行星上实际工作的实验；第三，机qi人的这项试验就要失败；第四，一旦机qi人的野外试验失败，那样公司将损失多达一千万元的预垫金，而信誉的损失将达一亿；第四，如果机qi人没有通过实验，而我们又解释不出原因来，我们恐怕得跟这份美差事告别。”

鲍威尔强作笑容，掩盖着shenshen的痛苦，众所周知，《美国机qi人和机械人公司》有个不成文的法律——任何一个雇员不得重犯同zhong错误，只要犯一次错误就要被解雇。

鲍威尔大声说：“除了事实以外，其它一切问题上你聪明得和欧几里德一样。整整三个班的时间里你观察了这组机qi人的工作情况。那时它们干得ting出色。这是你，红tou发，自己讲的。我们还能zuo些什么呢”

“查出它们有什么故障，这是我们能zuo的事。是啊，当我照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干得ting出色；而当我没有照看他们的时候，它们去三次没有采出矿石。它们甚至没有按时回来。我只好去叫它们。”

“那么，你发现什么故障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一切都很好，顺利和完美得像传光的以太一样。就有一件小事使我不安——不出矿。”

鲍威尔发愁地望着天花板，手捻着棕色的胡须。

“我说，迈克尔。过去咱们也不只一次遇到相当糟糕的情况。而这次比在铱小行星那回的情况还要糟糕。真是一塌糊涂，就拿这个小机qi人dai夫－５来说吧。它guan着六个机qi人，而且不仅仅是guan辖着它们；这六个机qi人就是它的一bu分。”

“我知dao…”

“闭上你的嘴！”鲍威尔气呼呼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dao你知dao。我只是讲述一下咱们的chu1境是多么糟糕。这六个辅助xing的机qi人是ＤＶ－５的一bu分，就像你的手指tou是你的一bu分一样。它向它们发出命令，不是通过说话，也不是通过无线电，而是通过正电子场。而现在，在公司里找不到一个机qi人专家能知dao：正电子场是什么，它又是怎样产生效应的。我也不知dao。你也不知dao。”

“最后这一点我明白。”多诺万心平气和地表示同意。

“你看，咱们落到了什么境地？如果一切都顺当，那就好了。而如果出什么故障，你我是没办弄明白的。最可能的情况是，无论我们，或是别人在这里都毫无办法。但是，在这里工作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我！难办的就是这一点啊！”他激动他说完了这些话，然后沉默了一小会儿“别提啦！你把它带来，让它留在外面了吗？”

“是的。”

“一切都正常吗？”

“怎么说呢，它既没有犯什么宗教狂，也没有一边跑圈子，一边唱吉尔伯特和萨利文的歌词和曲调。所以我想，算是正常吧。”多诺万悻悻地摇摇tou，走了出去。

鲍威尔伸手去拿《机qi人学指南》。这bu书太重，都要把桌子压塌了。他以一zhong虔城的心情把书打开…有一次，房子失火了，他急忙穿上ku衩，抱起《指南》，就从窗口tiao了出去。必要时，他甚至可以连ku衩也不要。

他坐在那里读着《指南》。这时dai夫－5型机qi人走了进来。多诺万踢一下门，把门关上了。

“你好啊，dai夫，”鲍威尔闷闷不乐他说“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机qi人回答说“可以坐下吗？”它把专门为它特别加固了的凳子挪了一下，小心地弯下自己的shen躯，稳稳地坐好。

鲍威尔赞许地看了dai夫一眼（外行人可能会用机qi人的出厂批号来称呼它们，可是机qi人专家从来不这样）。这个机qi人并不过分高大笨重，尽guan它是一组机qi人中能思维的那bu分装置。这一整组由七个bu分组成。它shen高之米多点，ti重５00千克——全是金属和电qi，重吗？如果这５00千克包括了大量的电容、电路、继电qi、各zhong真空guan的话，那就不能算重了。这些真空guan能作出入所ju有的任何一zhong心理反应。正电子脑是由十磅的物质和几百亿亿指挥行动的正电子所组成。

鲍威尔从衬衫兜里掏出了一支压扁的烟卷，说dao：“dai夫，你是个好样的。你既不任xing，也不喜怒无常、你是一个稳妥可靠的采矿机qi人。你能够直接协调六个辅助机qi人的工作。而且据我所知，在你的脑子里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不稳定的思路。”

机qi人点了点tou说：“听到这一点我很高兴。但是，您是什么意思呢，上司？”

它的声带质地优良，而且在发音装置内带有泛音。所以它讲起话来，不像其它机qi人那样音色单调，带有金属声。

“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都说明你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你的工作出了mao病呢？比如说今天的第二班。”

dai夫犹豫了一会说：“据我所知，没有什么事故。”

“你们没有采出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