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阵子。不过您不要告诉奎因就是了。”
“我不会说的。您提到奎因,倒使我想起了他的一个很有趣的说法。可惜他这个说法被您给推翻了。我想,您是知道他那套论调的。”
“不完全知道。”
“他这套论调很富有戏剧性。他说,史蒂芬·拜厄利曾是个青年律师,出色的演说家,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并热衷于生物物理学。拜厄利先生,您对机器人学有兴趣吗?”
“只是从法学的角度。”
“可是,他说的那一位史蒂芬·拜厄利对此很有兴趣。不料发生了车祸。拜厄利的妻子丧了命,他本人的情况更糟:两腿残疾了,脸也变成了丑八怪,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还忍受着理智上的痛苦。他拒绝作整容手术,从此深居简出,避开人世。他的事业也完了,留给他的只有他的智慧和双手。后来不知他用一种什么方法研制成了正电子脑,是一种能够解决伦理道德问题的极其复杂的大脑。这是机器人学方面最尖端的成就。他在制成这种大脑的基础上,又搞了个躯干。他训练它干他自己所能干的一切事情,很快就训练成功了。他把它以史蒂芬·拜厄利的身份派遣到世界上来,而自己仍作为他的老师——一个从来没有被人们发现的残疾人…”
“不幸的是,”新市长说“我打人这一举动,把这一切全推翻了。
现在从报纸上来看,你们已经正式认定我是一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您能讲给我听听吗?这不会是一种偶然的巧合?”
“不,不完全是巧合。工作大部分还是奎因做的。我的人开始只是悄悄地放出了点风,说我一生中从来没有打过人;说我根本就不会打人;说如果在我受到别人侵犯的时候也不还手的话,那就将证明我是个机器人。所以,我才安排了自己公开发表演讲这样带有种种宣传色彩的愚蠢行动。因此,几乎可以断定必然会有那么一个傻瓜来上钩的。实际上,这真是一种廉价的把戏。在这种情况下,全靠人为的虚张声势。当然,感情因素,正如所期望的,对我在这次选举中获胜是起了保证作用的。”
机器人心理学家点了点头。
“我看,您已经涉足到我的学术领域了——对于任何一个政治家来说,这大概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对这种结果总还是感到遗憾。
我喜欢机器人。我对它们的热爱远远超过对人们的热爱。如果能制造出一种能担当社会行政长官的机器人的话,那它必定是社会行政长官之中的佼佼者。根据机器学定律,它不会伤害人,一切暴虐、贿赂、愚蠢和偏见与它都将是不相容的。尽管它本身是不朽的,但他任职一定时间之后也会自行引退,因为它不愿让人们因知道上个机器人在统治着他们而在感情上受到损伤。这岂不是很理想的事吗!”
“除非是机器人由于自己大脑的根本缺陷而不能胜任的工作。因为正电子脑就其复杂程度来说毕竟还不能和入的大脑相比。”
“它最好是有个顾问。即使是人的大脑,离开了助手也难以发挥他真正的治理能力。”
拜厄利严肃地看了看苏珊·卡尔文“您为什么发笑,卡尔文博士?”
“我笑的是奎因没有把一切都预料到。”
“您是想说,对他编造的故事还可以作些被补充吗?”
“是的,还可以作一点补充。奎因所说的这个史蒂芬·拜厄利,这个残疾人,出于某种不便告人原因,选举前在城外躲了三个月,他恰巧是在您举行那次著名的讲演时回来的。而归根结底还是可以把他已经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何况这次任务是简单得多了。”
“我没有完全懂您的意思。”
卡尔文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样子她是准备要走了。
“我想告诉您,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机器人可以打人而不违反第一定律。只有在一种情况下…”
“在什么情况下?”
卡尔文博士已经走了门口。她平心静气他说:“当这个被打者也不过是一个机器人的情况下。”
她开朗地笑了笑,清矍的脸上顿时显得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