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似乎往威鲁的方向瞥了一下。
“拜托不要把我跟那些奇奇怪怪的流狼汉混为一谈行不行?我可是胸有大志的呢。”
“大志?什么大志?”
“跟你这个拿政府薪水安定度日的人讲也没用啦。”
“你要去巴黎吗?”
一句话就被猜中,威鲁差点没被咖啡呛到。警长虽然明白自己猜对了,但也没有加以嘲讽,反而转移话题。
“看来必须透过护照局跟中央车站的海关帮忙,如果对方拥有外交特权,麻烦就大了…”
幸好警长没有问及到巴黎要做什么,威鲁松了一口气。两人不断讨论之后做出结论:先搜集情报,再促请政府封锁国境。在出门之前,两人先把碗盘洗好,也许看来是芝麻小事,但是手在活动时脑子也会跟着动,继讨论之后,可能会激发出新的想法也说不定,况且厨房的水槽已经挤了满满一堆待洗的锅碗瓢盆,虽然在别人家,威鲁还是看不下去。
“威鲁,你爸爸好像有固定工作对吧。”
“嗯,听说是老师。”
“那你要不要去上学?”
“不要。”
“可是我想你爸爸一定很希望你继续念下去。”
威鲁的全名是威鲁吉尔,是古罗马著名诗人的德语名,他自己觉得这名字很夸张。此外姓氏还跟奥地利素有“圆舞曲之王”美誉的音乐大师一模一样,这个姓名对一个没有父母又失学的少年来说充满了讽刺意味。
“我才要问警长你,为什么把胡子剃掉啊?明明很好看啊。”
“以文学用语来说,就是一种心境的改变。”
“吱,装模做样。”
“不要枪我台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要不要去学校?”
“我不是一开始就拒绝了吗?学校那地方一大堆规矩,只会教一些没用的事情,还要跟学生收学费。”
为什么警长这么爱管我的闲事?威鲁心中浮现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也幸好他爱管闲事,威鲁才多次脱险。
“虽说知识不一定会让人过得幸福,但那只限书读得太多的状况。你应该多多充实知识,不然会眼睁睁错失青鸟。”
警长提起那名少女。如果那名少女是英国人、法国人、俄罗斯人,总之就是不会讲德语的外国人,那要怎么跟她沟通呢?这段话让威鲁恍然大悟,确实,没有人可以保证那名少女能以相同语言跟威鲁交谈,也许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那要怎么办才好?
见威鲁洗碗盘的手垂了下来,警长咳了数声,他无意咄咄逼人。警长胡乱擦拭自己手上的餐盘,一边试探性问道:
“除了学校以外,你的谋生方式也是个问题,扒手的话…”
“我不是扒手。”
“就当我在比喻好了,听我说,你要是有办法抬头挺胸向着喜欢的女孩子说:‘我是扒手!’,那自然再好不过,反正这也是—种求生技能。反过来说,你要是办不到,那还是早日金盆洗手比较好,一旦心有芥蒂,人类便无法真正过得自由自在。”
并不是警长口才好,这是他日积月累的亲身体验。威鲁隔了一会儿才拐弯抹角说道:
“想不到警长你人还挺热心的嘛。”
“呃,会吗?有时我自己也会这么怀疑,不过我没什么信心。”
警长甩干最大的一个盘子上的水份,一边叹气道:
“问题在于,每个甩掉我的女人都说我是好人…”
Ⅳ
威鲁与法莱沙警长开始采取行动,时间是五月二日上午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