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曼悠然摊开双手,噙着恭敬的嘲笑行礼。
“我在旅馆订了房间,不过只剩一间双人房,希望用你美丽的躯体填满略嫌宽大的半面床铺,如何?很聪明的做法吧,这叫二十世纪的风格。”
“…人渣!”
这句话命中约克·丹曼的小胡子,小胡子被隐忍的怒气震得不停颤动。
“哼,自命清高,又不是贵族千金小姐,像你这种女人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自以为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句子,笑死人了。”
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是想伤害亚丽安娜的自尊,只见她收敛表情挡掉了这个攻击,她绝对不会在男人面前示弱,她已经有十年以上不依靠男人,更不可能将约克·丹曼这种人视为谈情说爱的对象。他专抓对方的把柄或弱点加以攻击,像现在就是。
“陪你睡还不如在修道院度过烦闷的一生来得好。”
“你的嘴巴可真利害,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早上还有没有办法摆出这种态度。”
丹曼欺近,他明白亚丽安娜没有力气抵抗,为了确立双方的力量孰强孰弱,丹曼也难得认真展开行动。
让亚丽安娜当个乖乖听话的手下或是情妇,全凭这一瞬间。
冷不防地丹曼大叫一声,随即跳开,脚边的石板弹起一个看似砖块碎片的硬物。丹曼摆出略显夸张的防卫姿势,望着站在煤气灯下的人影,不禁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对他而言,那人几乎算是他的天敌,亦即艾佛列特·夫莱沙警长。
“你、你这家伙,在这里干嘛?”
“美女跟小胡子吵架时,站在美女这边是自希腊神话时代以来的男性原则,我只是遵循传统罢了。”
陆军大臣慌忙告退之后,警长也离开皇宫,但他没有返回住处,而是持续监视陆军大臣的官邸。此时丹曼努力调整态势。
“警长你太健忘了,透过美利坚大使馆的关系,我已经是自由之身,你不能对我出手的,记起来了吗?”
“那指的是过去的犯罪嫌疑,但我可不想放过一个对妇女施暴未遂的现行犯。”
法莱沙警长压低声音,在丹曼听来相当于一种危险信号。
“要不要试试美利坚大使馆对自己国民为非作歹能够容忍到何种程度?我不介意多试几次。”
丹曼狠瞪警长,用力咂嘴,他放弃当场做个了结的念头,随即转身,以最快的脚步离去。洒落淡蓝色暗影的街灯下,只剩亚丽安娜与法莱沙警长。
亚丽安娜带着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善意的视线望向拯救她的骑士。
“眼光不错的约翰老爷爷还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了。”
“在陆军大臣首邸拿石块击倒士兵的也是你吗?”
“我只是随手一丢,恰巧命中罢了。”
“想不到你还蛮多才多艺的。”
“算不上才艺,因为没办法靠这个挣钱。”
警长略显遗憾地答道,亚丽安娜则以玉指撩起落在额间的秀发。
“你刚刚救了我,我向你道谢,但希望你明白这不代表以后也一样。”
“真冷淡。”
“你要以绑架未成年人的罪名逮捕我吗?”
“我也不是随身携带拘票,下次吧。”
警长说完,亚丽安娜立即双眼一亮,投以探索的目光。她在女人之中算是很高的,当然高度还是不及法莱沙。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大致上,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应该说不敢相信。”
警长这句话得到的回报是近似冷笑的表情。
“是真的,你最好相信,只要有了那个,亚普菲兰特就能称霸全欧,一个连荷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小国得以支配列强,你不觉得是件很棒的事吗?”
“统治只会招来怨恨罢了。”
警长的反应看来不怎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