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接下来就是即位及讨伐安德拉寇拉斯的事情了。在举行即位仪式时,就和你一起庆祝就任大将军之喜吧!”
席尔梅斯已经摘下了银色面具。他用白麻布缠在头上,然后垂往肩膀,若无其事地盖住了右半边脸。眼前是一个英姿焕发的王者。沙姆不禁在心中想着,这就是这个人原来的姿态吧?他不得不想起飘摇不定的命运之沉重。
带着沙姆和十名士兵,席尔梅斯来到了王宫的宝库。
席尔梅斯之所以来到宝库有两个理由。其一,尽管他并不像那尔撒斯知道的那么明确,但是,他也了解军需的重要性。如果现在向叶克巴达那的市民们征收税金的话,一定会立刻引起反弹。虽然向民众征收税金是国王的特权,然而,现在时机不对,还是从宝库里拿取金币来使用理想些。
第二个理由就是席尔梅斯身为王者的意识。因为他是国王,所以王宫中的宝库就是属于他的。确认宝库中有什么财富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在踏进宝库的时候,席尔梅斯一阵愕然。在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宝库中,历代国王所累积起来的宝石和黄金应该有五十头象才能背负的份量那么多才对。可是,在他的脚边只有几根银棒躺着。沙姆将事情做了简单的推测。
“或许王弟吉斯卡尔把以前所掠夺回来的所有财宝都带到阵中去了。”
“这个我知道。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席尔梅斯满腹疑惑。把掠夺来的财宝都带教养不就表示吉斯卡尔没有回王都的意思吗?吉斯卡尔到底有什么企图?他怀疑吉斯卡尔明明知道席尔梅斯在西方等待时机,却又偏偏留下不到一万名士兵守城,让王都处于近乎空城的状况。就因为这样,所以席尔梅斯才那么轻而易举地入城。太简单了。想起来,那不是太可疑了吗?
席尔梅斯的心中涌起了一层阴霾。吉斯卡尔绝不是那么大意的人,难道他是故意双手奉上叶克巴达那的吗?难道他料定反正席尔梅斯也不可能永久支配叶克巴达那吗?
事实上,当安德拉寇拉斯率领着十万或者更多的兵力攻向王都的时候,席尔梅斯以三万名的兵力是无法对抗的。就算叶克巴达那有坚固的城壁,再加上让市民拿起武器抗战,只是,粮食和水的问题又怎么办?
“现在不是举行即位仪式的时候。不过,如果我没有当上国王,市民或许就不会站在我这边。该怎么办好呢?”
夏日的艳阳亮晃晃地照耀着,然而,席尔梅斯知道自己头上罩着一片乌云。这个时候,席尔梅斯的脑海里浮现着帕尔斯国王安德拉寇拉斯和鲁西达尼亚王弟吉斯卡尔的身影,他却完全没有看到帕尔斯的王太子亚尔斯兰。
(四)
不被席尔梅斯放在眼里的亚尔斯兰,八月八日这一天位于王都东方二法尔桑(约十公里)的地方。
刚完成侦察工作回来的耶拉姆报告:
“悬挂在叶克巴达那城头的鲁西达尼亚军旗降下来了。是我亲眼看到的。城壁上的士兵们也都穿着帕尔斯的军装。”
耶拉姆的报告让亚尔斯兰的心中起了一阵骚动。事情已经明白了!席尔梅斯王子取得了先机。
“那个银假面还真是高明哪!”
达龙叹息着,然而奇夫却带着嘲讽的语气,闪着他那蓝色的瞳孔回答道:
“只要伸出手,谁都可以握得住啊!问题在于能抓住多久。反正很快地手就会麻痹了。”
军师那尔撒斯问他那个值得信赖的侍童兼弟子。
“耶拉姆,城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被关起来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关得紧紧的,看来就像是一兵一卒也不准许进入一般。”
耶拉姆的观察既正确又精细。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那尔撒斯回头对亚尔斯兰说道:
“这是银假面感到棘手的地方。叶克巴达那的市民好不容易才从侵略者的手中解脱了,他们一定很高兴。可是…”
可是,身为解放者的席尔梅斯并不是以叶克巴达那市民的幸福为考虑要件,他要的是拿到王都的支配权。
太阳在亚尔斯兰等人的头上游移,他们的影子向东方长长地延伸着。紧跟在耶拉姆之后,又有侦察者回来了。
这一次是加斯旺德。他负责探查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帕尔斯军和吉斯卡尔的鲁西达尼亚军的动静。加斯旺德是辛德拉人,对帕尔斯国内的地理环境并不熟悉,然而,也就因为如此,他不会为自己一知半解的知识和执念所惑,能够将事实观察得鞭辟入里。就因为了解到这一点,那尔撒斯才让他担任重要的侦察工作。
“帕尔斯军从战场上向西移动了,在日落之前开始做野营的准备工作。另一方面,鲁西达尼亚军并没有整列好军队,全力往西北方前进。”
加斯旺德做了这样的报告:形成鲁西达尼亚军中心部队的一万名骑兵在王旗四周做森严的警备。这一团人马看不出有任何溃散的迹象,似乎还带着相当数量的行李。那尔撒斯一边听着报告,一边在地图上审视着,同时不断地点头。
“要攻陷叶克巴达那就数现在最容易了。”
那尔撒斯对亚尔斯兰这样说道。那尔撒斯并不是刻意卖弄奇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