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雾之卷

Ⅰ

chang安城有三座东门，最北边的叫通化门。通化门附近聚集了许多贩卖jiao通工ju的店家，有卖驴的、卖ma的、卖车子的，另外也有修理maju或是车子零件的工厂，对chang途旅行的人来说是非常方便的地方。计划zuochang途旅行的人会先来这里打点出远门的准备，然后直接从通化门出城，踏上通往东都洛yang的旅程。

十月八号这天，李绩、李延枢、辛谠、宗绿云和徐珍一行五个人就是在这里准备旅装，出了通化门往东边前进。李绩为自己和辛谠挑了匹悍ma，也为李延枢和宗绿云挑了xing情较为温驯的ma。至于徐珍则是骑着辛谠从扬州带来的那tou驴子。虽然好几次被驴子甩落在地，但是他总有办法再骑上去。也不知dao是不是驴子甘拜下风，还是因为尝过徐珍给的梨花mi，最后它还是乖乖地驮着shen材瘦小的徐珍往前走。徐珍本来个tou就矮，加上骑的又是驴子，在夕yang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渺小。

李绩从ma背上回首凝望着chang安城。chong伟的城墙绵延数量，城墙上还可望见高耸的政务楼的ju大琉璃瓦屋ding。就在二十多天之前，他和绞缬城的党羽曾在那里厮杀，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场梦境似的。除了李绩之外，其他人也不舍地回tou看着渐行渐远的chang安城，这座美丽的大都城就是有如此迷人的魅力。看着自己生chang的故乡，李绩心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念tou：“我生于斯，chang于斯，将来也希望能死于斯。”

李绩一行人在黄澄澄的大dao上向东行，大约在他们前方半公里的前方，还有中一队的男女也急急地驱车赶路。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男主人的男子骑在ma背上，女人则坐在ma车里，另外还跟了好几名随从，以及驮着笨重行李的驴子，少说也有五十人那么多吧。其实他们正是chang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富豪dai隆的家族。

dai隆大约四十来岁，shen材虽不能说是痴fei，却也chang了不少赘rou。只见他不耐xing子地在ma背上挪动shenti，不断向后面的随从大声吆喝。在初冬微寒的季节，他血气红run的脸上还是liu着豆大的汗珠。dai隆这个人出手阔绰，而且不guan见到任何人，总是堆出一张笑容可掬的脸。不过今天却一反常态，浑shen透lou着焦躁和不安。这趟旅程其实是逃亡之旅，他正带着家人和财产逃离chang安城。

“怎么样？后面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跟来？”

“是，有五个人！”

听到随从的回报，dai隆lou出错愕的神色，从ma背上往后张望。一名跟随在后，手持武qi，个tou高大的随从问：

“老爷，那几个人看起来像普通的旅人，要把他们赶走吗？”

“不、不要轻举妄动。”

dai隆摇摇tou，挥了挥手说：

“我们就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千万不要惊动别人，懂吗？”

dai隆的人ma继续往前推进。在后方跟踪的李绩一行人发觉情况有异，知dao对方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迹。不过这正是李绩他们的用意。“看样子dai隆已经发现我们了，接下来，就看他有什么反应了。”

dai隆其实是绞缬巾的买主之一，而且还是chang期购买的大hu。李绩曾经问王式，为什么不ma上逮捕这个人，王式这么回答他：

“我就是故意要让他带着所有的家产和妻小离开chang安城。”

“嘎？为什…”

样话还没问完，李绩就悟出其中原因了。由于dai隆没有别的藏shen之chu1，能够躲藏的地方就只有绞缬城。只要在后面跟踪，应该就能找到绞缬城的巢xue。李绩语带怀疑地问：

“这招行得通吗？”

“你的意思是…”

“绞缬城的人很可能会先一步派人杀了dai隆，然后把他带出来的金银珠宝掠宝一空，那我们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的没错。”

王式点点tou，神情狡黯地说：

“这就得看，二十郎大人是否要袖手旁观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绩反问。但是同样的，自己又先一步猜到王式的用意。

“我知dao了，你希望我去跟踪他们对吧？”

王式毫不客气地点点tou。

“没错，我希望你去跟踪dai隆，查出绞缬城的所在。这件事在chang安城闹得满城风雨，也该换个地方了。我已经zuo好准备，一切就拜托你啦。”

“好是好，问题是要是发生了什么万一…”

“你的意思是，万一你们打不过dai隆，反而被他们杀了是吗？”

“没错。”

“以二十郎和辛兄的shen手，应该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吧，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找出绞缬城的所在。或者，我的要求太高啦？”

“一点也不。”

李绩自信地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