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说,从镜里望着她;“有什么事情?”
“蒙第!”维妮佛梨德木然说。
索米斯转过身来。“什么?”
“回来了!”
“这叫自己打自己嘴巴,”索米斯说。“当初为什么你不让我提出虐待呢?我一直就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唉!不要再提那些了!我怎么办呢?”
索米斯只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怎么办?”维妮佛梨德忍不住又问。
“他自己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有。一只皮靴头上裂开一条缝。”
索米斯瞪眼看着她。
“当然啊!”他说“穷途末路了。所以——又重新来过!这样真要送掉爹的老命呢。”
“我们不能瞒着他吗?”
“不可能,只要是烦心的事情他就有那种说不出的本领觉察到。”他指头钩着蓝背带沉思起来。“法律上总该有个法子叫他放安稳些。”他说。
“不行,”维妮佛梨德说“再做傻瓜我决不来。我宁可忍受他。”
兄妹两个互视着。两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感情,可是没法表达出来——福尔赛家人就是这样。
“你走的时候把他怎么办的?”
“叫他洗澡,”维妮佛梨德苦笑了一下。“他只带回来一样东西,就是紫薄荷水。”
“不要着急!”索米斯说;“你已经弄得六神无主了。我陪你回去。”
“有什么用处?”
“我们应当跟他讲条件。”
“讲条件!讲不讲还不是一样。等到他复原——还不是打牌、赌钱、吃酒——!”她不做声了,想起刚才丈夫脸上的那种神情。灼伤的小孩子——灼伤的孩子啊!也许——
“复原?”索米斯反问了一句;“他病了吗?”
“没有;灼伤罢了。”
索米斯从椅子上拿起背心穿上,又拿起上衣穿上,在手绢上洒些花露水,系上表链,然后说:“我们的运气真坏。”
维妮佛梨德尽管满腔心事,也替他难过起来,就好象这句短短的话说出了他的无限心事似的。
“我想去告诉母亲,”她说。
“她和父亲在房间里。你悄悄地到书房里去。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