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哪儿去的?”
安耐特看看镜子里的他。刚才涂得鲜红的嘴唇笑了,又丰满,又带有讽刺。
“自得其乐,”她说。
“哦,”索米斯抑郁地说。“大约做马路巡阅使。”
这句话是他用来形容女子那样莫名其妙地进进出出商店的情形。“芙蕾的夏装置了没有?”
“你倒没有问我置了没有。”
“我问不问反正对你都无所谓。”
“很对。她置了;我也置了——可是贵得厉害。”
“哼!”索米斯说。“那个普罗芳在英国干吗?”
安耐特抬起她才画过的眉毛。
“他欢喜赛船。”
“哼!他是个乏味的人,”索米斯说。
“有时候,”安耐特回答,从她的脸色看出她在暗笑。“不过有时候也很有意思。”
“他有一点黑人的血液。”
安耐特直起身子。
“黑人血液?”她说。“这是什么意思?他母亲是亚美尼亚人。”
“那么,就这样吧,”索米斯说。“他懂画不懂呢?”
“他什么都懂——他是见过世面的。”
“你给芙蕾找个客人。我要让她散散心。她星期六又要上达尔第家去;我不赞成。”
“为什么?”
要讲清楚为什么,非得牵涉到家族历史不可,所以索米斯只说:“吊儿郎当的。太不象话了。”
“我喜欢那个小达尔第太太,又安静,又聪明。”
“我对她一点不了解,只是?。这件衣服很新呢。”索米斯从床上拿起一件时装。
安耐特从他手里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