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幻象须臾即逝。由于海度的突然降低，我一时迷误了；可是，我们一旦离开小住数日的贝拉乔、科莫的以山为屏的湖畔，便逢上了冬季和雨。恩迦丁地山，虽然寒冷，但是天气躁清朗，我们还禁得住；不料现在来到晦的地方，我们的日就开始不好过了。玛丝琳又咳嗽起来。于是，为了逃避冷，我们继续南下，从米兰到佛罗萨，从佛岁萨到岁，冉从罗到那不勒斯；而冬雨中的那不勒斯，却是我见到的最凄惨的城市。无奈，我们又返回罗，寻觅不到温的天气，至少也图个表面的舒适。我们在宾丘山上租了一房间；房间特别宽敞，位置又好。到佛罗萨时，我们看不上旅馆，就已经在科里大租了一座的别墅，租期为三个月。换个人，准会愿意在那里永久居住下去，而我们仅仅呆了二十天。即便如此，每到一站，我总是心地安排好一切，就好像我们不再离开了。一个更大的鬼在驱赶我。不仅如此，我们携带的箱少说也有八只，其中有一只装的全是书；可是在整个旅行过程中，我

“有我自己的诚实就足矣，我憎恶那些诚实的人。即使对他们无需担心，从他们那儿也无可领教。况且，他们本没有东西可讲…诚实的瑞士人！健康，对他们毫无意义。没有罪恶，没有历史，没有文学，没有艺术，不过是一株既无又无刺的壮的玫瑰。”

后来，我在别人上竟然只赏识野的表现，但又叹惋这表现受到些微限制便会窒息。在所谓的诚实中，我几乎只看到拘谨。世俗和果怯。如果能把诚实当成一难能可贵的品质来珍视，我何乐而不为呢；然而，我们的习俗却把它变成了一契约关系的平庸形式。在瑞士，它是安逸的组成分。我明白玛丝琳有此需要，但是并不向她隐瞒我的思想的新路。在纳沙泰尔，听她赞扬这诚实，说它从那里的墙和人的面孔中渗来，我就接上说：

我讨厌这个诚实的国家，这是我早就料到的，可是两个月之后，讨厌的情绪而为恶痛绝，我一心想离开了。

我们每天去游览，起初乘车，下雪之后便乘雪撬，但是捂得严严的。每次回来，我的脸火辣辣的，大振，睡眠也特别好。不过，我并没有完全放弃学术研究，每天用一个多小时来思考我觉应当讲的话。历史问题自然谈不上了。我对历史研究的兴趣，早已是仅仅当作心理探索的一方法。前面讲过，当我看到历史有惊人相似之的时候，我是如何重新迷上过去的；当时我居然要凌古人，从他们的遗墨中得到某对生活的秘密指示。现在，年轻的阿塔拉里克要同我谈，就可以从墓里站起来；我不再倾听陈迹了。古代的一答案，怎么能解决我的新问题呢！人还能够什么？这正是我企盼了解的。迄今为止，人所讲的，难是他们所能讲的全吗？难人对自己就毫无迷惘之吗？难人只能重弹旧调吗？…我模糊地意识到文化、礼仪和德所遮盖、掩藏和遏制的完好的财富，而这模糊的意识在我上日益增。

然而，趁我此时闲赋，被憎恶的往事又卷土重来，尤其是这些记忆烦扰着我：雪撬的疾驶、朔风痛快的打、；雾中漫步、奇特的回声、突现的景；在十分保的客厅里看书、外景，冰雪景；苦苦盼雪、外界的隐没、惬意的静思…啊，还有，同她单独在环绕落叶松的偏僻纯净的小湖上冰，傍晚同她一返回…

南下意大利，对我来说，犹如降落一般眩。天气晴朗。我们渐渐更加温煦凝的大气中，山上的苍郁的树木落叶松与冷杉，也逐步让位给秀轻盈的繁茂草木。我仿佛离开了象思维，回到生活；尽是冬季，我却想像到飘香。噢！我们只冲影笑的时间太久啦！清心寡的生活令我陶醉，而我醉于渴，正如别人醉于酒。我生命的节俭十分可观，一踏上这块宽容并给人希望的土地，我的所有望一齐爆发。的大积蓄把我胀大，它从我的冲上脑，使我的思绪也轻狂起来。

适值一月中旬。玛丝琳的好转，大有起：慢慢折磨她的持续的低烧退了，脸开始红，不再像从前那样始终疲惫不堪，又喜去走走了，尽还走不远。我对她说，山空气的滋补作用在她的上已经完全发挥来，现在最好下山去意大利，那里光，有助于她的痊愈。我没有用多少音就说服了她，我本人更不在话下，因为我对这些山实在厌倦了。

于是我觉得，我生来的使命就为了某前所未有的发现；我分外衷于这探幽索隐，并知探索者为此必须从自摈弃排除文化、礼仪和德。

酒。记得还有一特味酒，叫尔一格里斯卡，当时只剩下一瓶，因而我无从知晓别的酒是否会有这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