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妈妈不在你身边吗?”
“妈妈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很痛苦。”
“你才痛苦呢。再也不要回长野去了。初枝,你单独能住公寓这种地方吗?待会儿我去见礼子,跟她商量商量。”
说着说着,正春胸中又燃起新的怒火。
初枝受过矢岛伯爵的侮辱,可怎能又让初枝和自己一起去见自己的妹妹呢?
一想起受屈辱,见初枝身体并无特别变化的迹象,这样躺在自己的眼前,不禁产生一种莫名的憎恶。
“你准备趴到什么时候!不成体统。”
初枝吓得一哆嗦爬起来朝对面站着。
“小姐?”
初枝压低声音呼唤。
“就是死也不能再去见小姐!”
“可是,因为礼子与矢岛有过婚约,所以我要跟她讲,你别吱声。如果礼子嫁给他的话,这种…”
正春声音发颤。
“啊!”初枝几乎要摔倒,拼命叫喊:
“小姐她…小姐她…”
“不,别为那种事发火。婚事这样一来也就告吹了。那反而对礼子有好处,礼子很喜欢你,就像喜欢妹妹似的。”
“小姐是我姐姐。”
初枝眼前发黑。
“对啊,你们两个人难道不能变成真正的姐妹那样吗?”
“不。是我真正的姐姐。”
“所以嘛…”
“不对。小姐她是我妈妈生的孩子。”
“唔?”
正春目瞪口呆。
五
从树木中间的长凳上往博物馆大门方向眺望的朝子,无意中转身朝美术馆方向一望,吃惊得几乎要站起来。
和一个男人一起从那正面大门走下来的好像是礼子。
朝子从长凳上起身走过去。
朝子是第一次看到礼子身穿和服盛装,远远望去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从台阶中间笔直走下来那得意洋洋的派头像她,最富特色的还是她向男人微微颔首时,肩部以上的动作。
礼子像是在跟同行者告别。
“在回家途中想不想顺便去我们家。”
朝子想起是锁了家门出来的。
那男人好像让车在等,他强迫礼子与自己同行。
朝子既然已走出树阴下,来到草坪中间的路上,无论如何已无法再躲避。
礼子一看清是朝子,便突然离开男人身旁。
朝子加快脚步迎上前去。
“怎么看都觉得像您。虽然您身穿和服,还是第一次看见…”
礼子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身姿,忽然随便问了一句:
“初枝呢?”
“嗯。”朝子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呀?说请暂时不要去打扰她,你哥哥说的,因此我才没去看她的。”
“嗯。”礼子突然改变语调说:
“那一位就是矢岛。刚才在里面见到的。一位朋友的哥哥在展出旅欧作品,应朋友之邀我来看展出的,说矢岛是他在伦敦的老相识。”
礼子心想,朝子肯定会从有田那里听说填有关伯爵的事,便笑着对她说:
“我的朋友见我被矢岛逮住,她便逃跑了。就那样想来欺辱我哟。”
然而,有田未曾对妹妹谈起过礼子的婚事,所以朝子听不太明白,却也清楚礼子是在为自己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而辩解,便说:
“对不起。关于初枝的事想跟您商量商量,能否抽空儿来我家一趟?”
“好的,我正准备过一会儿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