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口,随即改变了主意。
他看见了眼前这个伤心的姑娘,他明白要说服她和她的丈夫是不可能的。尽管事情整个儿地荒唐可笑,他仍然决定投降。
“好了好了,”他宣布,把手稿撕成了五六片,扔进了字纸篓。
他心里别有安慰,他知道那时他的打字稿已经躺在纽约一家杂志社的办公室里。这是茉莉安和她的丈夫都不会知道的。而且,即使那无害的诗发表了,也不会妨害他自己、茉莉安夫妇或任何人。
茉莉安向字纸篓伸了伸手,却忍住了。
“我可以吗?”她请求。
他点了点头。她把那些手稿破片收拾起来,塞进了短衫口袋——那是她任务完成的物证。他沉思地望着她。她叫他想起了丽齐·康诺利,虽然茉莉安没有他只见过两面的那个工人阶级姑娘那么火热、耀眼、精力充沛,但她们的服装和姿态是一样的,她们是一对。他又设想若是这两个姑娘之一在莫尔斯太太的厅堂里出现,又会怎么样。这一想,他又不禁心里一乐,笑了起来。笑意淡去,他又感到了孤独。他的这个妹妹和莫尔斯太太家的厅堂是他生命旅途上的两个里程碑。他已经把两者都扔到了身后。他深情地环视着他的那几本书。那是他现在仅有的志同道合者了。
“啊,什么?”他吃了一惊,问道。
茉莉安把她的问题再说了一遍。
“我为什么不去干活?”他有心没肠地笑了起来。“你的那位赫尔曼教训了你吧。”
她摇摇头。
“别撒谎。”他命令道,她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判断。
“好了,你告诉你那位赫尔曼,还是多为自己的事操点心吧。我为他的女朋友写诗可以算得是他的事,但对此外的问题他是没有发言权的。明白了么?”
“你说我想当作家是办不到的么,呢?”他继续说“你认为我不行么?——认为我倒了霉,给家庭丢了脸,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