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说：

谈话开始时有凌，但丁仍可以欣赏到他们那锐的心灵活动。全都是有思想的人，尽常常互相碰撞；每个人都聪明风趣，但决不浅薄。很快他就发现他们无论谈什么问题都能综合地运用知识，对社会和宇宙有沉而系统的理解。他们都是某类型的叛逆者，他们的思想不是任何人预先炮制好的，嘴里没有陈词滥调，讨论的问题多得惊人，那是丁在莫尔斯家从没见过的。他们到兴趣的问题若不是受到时间限制似乎可以无穷无尽。他们从亨福雷·华尔德夫人①的新书谈到萧伯纳的最新剧本；从戏剧的前途谈到对曼殊菲尔②的回忆。他们对早报的社论表示欣赏或是鄙弃；他们从新西兰的劳工条件猛然转亨利·詹姆斯③和布兰德·修斯④，又转德国的远东谋和黄祸的经济侧面；他们争论德国的选举和倍倍尔⑤的最新讲话；然后又落到当他的政治，联合劳工党政权的最新计划和丑闻；还有那导致了海岸海员罢工的幕后牵线情况。他们所掌握的内幕新闻之多个丁震惊。他们知报纸上从没有发表的东西——那纵着木偶们舞的一条条线和一只只手。还有一件事也令丁吃惊：玛丽也参加了谈话，并表现了在他所接过的少数妇女上从未见到过的智慧。她和他一起讨论史文朋和罗，然后便把他引了丁到陌生的法国文学的小胡同已去。等到她为梅特林克辩护时，丁便把他在《太的耻辱押思熟虑的理论使用来，算是有了回敬她的机会——

布里森登在黑暗里穿行，直到一缕微光指明了门槛的所在。他敲了敲门，有人回答，门开了。丁发现自己已在跟克瑞斯握着手。克瑞斯是个漂亮的人，浅黑肤，黑八字胡，牙齿白得耀，睛黑而且大，目光炯炯。玛丽是个金发白肤的年轻妇女，主妇模样，正在后面一间小屋里洗碟。那小屋是厨房，兼作饭厅；前屋是客厅，兼作寝室。一周来的衣服洗过了，像万国旗一样低低地晾在屋里，丁刚来时竟没看见有两个人在一个角落里谈话。两人用呼迎接了布里森登和他的大肚酒瓶。经过介绍丁知他们是安迪和瑞。丁来到一两人边，仔细听瑞描述他天晚上看过的拳击赛，这时布森登便用酒和威士忌苏打得意杨扬地调制好甜威士忌，端了上来。他一声令下“把那伙人请来”那两人便到各个房间去叫人。

“我们运气不错，大分人都在，”布里森登悄悄对丁说“诺尔屯和汉密尔顿在，来，跟他们见面吧。听说斯梯芬斯不在。如果能办到我就设法让他们谈一元论。先等他们喝两杯酒‘’再说。”

①享福雷·华尔德夫人（Mrs。HumphryWard，1851－

“还有一个家伙叫瑞，澳洲人‘统计学家，是一有趣的百科全书。你问他一九0三年拉圭的粮产量是多少，一八九0年英国向中国输的床单是多少，吉米·布里特对杀手纳尔逊拳击战是哪个量级，一八六八年全次重最级冠军是谁，都可以得到迅速准确的答案，像从自动售货机里来的一样。还有安迪，是个五匠，对什么都有自己的看法，棋艺极。还有个家伙叫哈里，面包师傅，激烈的社会主义者和定的工联主义者。附带说一句，你记得厨工待者大罢工么？就是他组织了工会搞的——事先对一切都作了安排，地就在这儿：克瑞斯家里。他搞罢工只是为了好玩，可是太懒，不愿留在工会里。他只要愿意是可以爬上去的。那家伙要不是懒得奇，他的能量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这儿有一个人叫史梯劳斯，是个通神论者①，话匣一打开可闹呢。他现在在一家饭馆院盘。喜级雪茄烟。我见过他在一家‘一角餐厅’吃饭，然后五角钱买雪茄。他要是来了，我兜里还为他准备了几支雪茄——

①通神论：一哲学、宗教理论，认为可以通过沉思默想与神灵直接相通，分地源于佛教或婆罗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