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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后记(2/2)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不多久,这份待印图稿,并不经过什么人据内容得失认真分析,就被认为是鼓“帝王将相”、提倡“才佳人”的黑书毒草。凡是曾经赞同过这书编写的、局、馆中几个主要负责人,都不免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我本人自然更难于幸免。其后,于一九六九年冬我被下放到湖北咸宁湖泽地区,过着近于与世隔绝的生活。在一年多一时间内,住先后迁移六次,最后由鄂南迁到鄂西北角。我手边既无书籍又无其他资料,只能就记忆所及,把图稿中疏忽遗漏或多余,一一用签条记下来,准备日后有机会时补改。一九七一年回到北京后,听一老同事相告,这图稿经过新来的主任重新看过,认为还像个有分量图书,许多提法都较新,印来可供各方面参考。因此把图稿取回,在极端恶劣工作条件下,约经过一个月,换补了些新附图,文字也重新作了修改,向上去。可是从此即无下落。一搁又是四五年。其时恰在“十年浩劫”期间,这事看来也就十分平常,不足为奇了。

书加以充实,或从另一角度,用另一方法行新的探索取得更大的成就,我也觉得十分兴。因为这份工作的全完成,照当时估计,如有十年时间,不受过多扰,又得到工作便利,继续本不会缺少材料的。

从一九六四年初夏开始,由于历史博工组几位同事心努力,我对这些材料包问题又较熟悉,工作因此展格外迅速。前后不到八个月时间,图版二百幅,说明文字约二十万,样稿已基本完成。经我重作校删补后,本可望于一九六四年冬付印版。但是政治大动已见先兆,一切的价值意义,大都得重新考虑。本书的付印,便自然搁下来了。

直到一九七八年五月,我调来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上得到社会科学院领导的全面支持,为在人力力上解决了许多困难,给予了不少便利条件。遂在同年十月,组成一个小小工作班,在较短的时间内,对本书图稿作了较大的修改补充。首先尽可能的运用和增加许多新发现的文资料,同时还改订添写了不少原有的以及新的章节,使全书约增至二十五万字左右,新绘图一百五十余幅,于一九七九年一月增补完成,即轻工业版社印行。此后又联系了几家国内外版社,几经周折,最后才由商务印书馆香港分馆版。

1981年5月1日于北京

沈从文

值得令人怀念的,是齐燕铭先生、龙潜先生、刘仰峤先生。三位都在“十年浩劫”折磨中因伤致病,已先后成了古人。尤其是周恩来总理,已来不及看到这个图录的版,我觉得是极大憾事。这本书如对于读者还有滴可取,首先应归功于他们几位对这个工作的鼓励和支持。

本书在增改过程中还得到国家文局的经常关心,以及湖南省博馆、云南省博馆、陕西省博馆、湖北省博馆、故院、南京博院、对外文展办公室、中央术学院、音乐研究所和荣宝斋等文、学术机构,各方面充满情与友好的帮助。其次是直接参加过摹绘、摄影、制版、排印诸位劳动的贡献。至于我个人,只不过是在应尽职务上,把所学的问题,比较有条理、比较集中持久完成了一小分任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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