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

编辑说得满有风趣，但托ma斯还是想着自己的儿子，不能集中jing1力听。他记得最近两个月内他老在街上从自己shen边走dao。显然，这些相遇并非偶然。他绝对没有料到他竟会和一位受迫害的编辑在一起。托ma斯的前妻是一个正统的共产主义者，托ma斯自然会设想他儿子是在她的影响之下。他对儿子一无所知。当然，他可以问问儿子他与母亲的关系怎么样，但他觉得当着第三者的面这样问不够得ti。

最后，编辑讲到问题的关键了。他说，越来越多的人仅仅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便无缘无故地被送进了监狱，他的结论是：“所以，我们决定要zuo点什么。”

“你们究竟要zuo什么？”托ma斯问。

他的儿子替对方回答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儿于说话，惊奇地注意到他说话结结baba。

“gen据我们的消息来源，”他说“政治犯受到了，非常cu暴的nue待，有几个，chu1境险恶。我们，决定起草一份请愿书，由捷克最重要的知识分子，签名。这些人物，还算得上，什么的。”

不，事实上这还不只是结结baba，比口吃更严重。他越讲越慢，无论有意与否，发每个字音都用重读，或者用最强音。他自己显然也感到了这一点，两额还未恢复到原有的苍白，又涨得绯红。

“你们叫我来，让我参谋一下我那一行的可能人选吗？”托ma斯问。

“不，”编辑笑了“不是要你参谋，我们要你签名！”

他又一次得意了！又一次自得地感到人们还没有忘记他是个医生。他表示推辞，仅仅是出于谦让：“等等，光凭他们把我踢出来，并不能说明我是个著名医生呵！”

“你为我们报纸写过稿，我们是不会忘记的。”编辑又朝托ma斯微笑。

“是的。”托ma斯的儿子欣然地叹了一口气，托ma斯可能没有察觉。

“我看不出，我的名字出现在请愿书上会帮助你们的政治犯。让那些与当局没有冲突过的人签名，也许会好一些。那些人起码对当权者们还有些影响。是不是？”

编辑笑了；“当然是这样。”

托ma斯的儿子也笑了，是一zhong谙熟世事者的笑：“唯一困难的，是他们绝不会签名！”

“这倒不是说，我们不去跟他们周旋，或者说我心chang好得怕他们难堪，”他笑了“你该听听他们找出的借口，稀奇古怪！”

托ma斯的儿子笑着表示赞成。

“当然，他们开始都表示同意我们，完全站在这一边。”编辑继续说“他们说，只是需要一个不同的方式，更慎重，更理智，更周全。他们对签名怕得要命，不签呢，又担心我们瞧不起。”托ma斯的儿子和编辑一起笑了。

编辑jiao给托ma斯一张纸，上面短短几行，用一zhong较为客气的方式，呼吁共和国主席赦免所有的政治犯。

托ma斯飞快地运转着思绪。赦免政治犯？就靠这些被当局抛弃了的人（他们自己就是潜在的政治犯）对主席提出要求？即便当局碰巧有赦免政治犯的计划，这样的请愿书，唯一结果也只能是适得其反！

他儿子打断了他的思路“重要的，是要指出，在这个国家仍有一帮人没有被吓住。大家都表明立场。把麦子与麦壳，分别清楚。”

不错，不错，托ma斯想，可那与政治犯们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求赦免也好，要分清麦子与麦壳也好，这不是一码事。

“骑墙吗？”编辑问。

是的，他是在骑墙观望，只是不敢这么说。墙上有一幅画，士兵威胁地指着他说：“你对参加红军犹豫不决吗？”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