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哪里来？”

“没有，没看见。”

“反正现在全过去了。我们摔了，但是，我们还有前途。等情形好一，格雷将会谋得一件好事，发笔大财。”

“噢，我也不知。半打左右吧。”

在等待晚饭时，伊莎贝儿又把他们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就是我简单告诉拉里的。虽则她叙述自己的悲惨遭遇时尽量讲得轻松，格雷绷着个脸显得很不好受。她设法使他兴一。

晚饭烧得很好，可是，伊莎贝儿注意到，我也注意到，拉里吃得很少。大约她忽然想起一直是自己在谈话，而拉里除掉洗耳恭听外，简直没有机会说什么，所以，现在开始问拉里自从上次见面以后，这十年来了些什么。他回答得很诚恳坦率，但是，糊其辞，等于没有告诉我们什么。

“从印度。”

“他们里面最有意思的人，即使会说英语，也说得不大好，理解就更差了。我学了兴都斯坦语。后来去南方，又学了不少泰米尔语，所以相当混得下去。”

“你在印度多久？”

她决要我们留下吃晚饭。我想他们大约愿意单独和拉里在一起，就推说有事，但是，伊莎贝儿决计不听。

“在特拉凡哥尔，那是一丽的乡野，青绿的山谷，缓缓的河。山上有老虎、豹、象和野，可是，那个亚西拉是在环礁湖上，周围长着椰树和摈榔树。它离开最邻近的城镇也有三四英里远，但是，人们常常从那边或更远的地方徒步或者坐着车来听这位瑜伽师讲；那是在他兴讲的时候；他不讲时，就坐在他的脚下，在晚香玉的氤氲空气中，共同享受从他的行所散发来的宁静和安乐气氛。”

“可是，你认为瑜伽师真的能在上行走吗？”格雷问。

“我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印度一般都这样认为。但是，最有智慧的人并不把这些能力看得怎样了不起；他们觉得只会妨碍修真。我记得他们里面有一个人告诉我，有个瑜伽师来到河边，没有渡河钱，摆渡的船夫不肯白白带他，于是他就走到河上，踏着面到达对岸。告诉我这件事的瑜伽师，相当鄙夷地耸耸肩膀说，‘这样的奇迹只抵得上一个渡河钱的价值。’”

“我看你把他们当作两不同的人“伊莎贝儿取笑我说。

“很多的事情。”

格雷在椅上不安地扭动着。我猜想谈话的内容使他到不大好受了。

“你跟作家和思想家有过接吗？”我问。

“玩得好吗？”格雷问。“打到老虎没有？”

“五年。”

“不要，多谢。”

“没有，”拉里笑了。

尾酒送来，两杯酒下肚，使这个可怜人儿的兴致好一起来。我看见拉里虽然拿了一杯酒，但是，简直没有碰；格雷没有注意到，给他再来一杯时，他拒绝了。我们洗了手，坐下来吃晚饭。格雷关照人开一瓶香槟酒，可是家给拉里倒酒时，他告诉家他不喝酒。

“我去告诉玛丽在汤里多放一胡萝卜，就够四个人吃的了。有只小，你和格雷可以吃，我和拉里吃翅膀；她的酥总可以得够我们四个人吃的。”

“来杯酒吗？”他问我。

“噢，我在晃膀，你知。我在德国呆了一年，在西班牙和意大利呆了些年。

“你怎样同他们谈的呢？用英语吗？”

他挪

“啊，我想你不妨称它隐居的地方。有些圣徒总是单独生活，或是在庙里，或是在林里，或者在喜拉雅山的山坡上。另外有些瑜伽师引了一些门徒。有些乐善好施的人为了积功德，对某一个瑜伽师的虔诚怀景仰，就为他造一间房住；房有大有小，那些门徒就跟着他住，或者住在台上，或者住在厨房，如果有厨房的话，或者住在树底下。我在这丛林有一间小房，刚好放得下我的行军床、桌椅和书架。’“这地方在哪儿？”我问。

格雷好象也要我留下；我本来不想走，就服从他们的劝阻。

“我有心要去接他们，”拉里回答。

“那个绳戏法[注]是怎么回事？”格雷问。“你看见过没有？”

听着拉里讲话，使人觉得很好受，因为他的声音非常之悦耳，清脆，圆而不沉，有特殊的抑扬顿挫。吃完晚饭，大家回客厅喝咖啡。我从来没有到过印度，急于想多知一。

在东方胡跑了一阵。”

“拉里，你现在懂得几国语言？”

他微笑望着她说：“你说谎，而且知你在说谎。我是崇拜得你五投地的。”

“你于了些什么，要在印度呆上五年呢？”伊莎贝儿说。

“据说瑜伽师[注]有我们认为的神奇能力，是真的吗？”

“那么，我来一杯。你怎么样，伊莎贝儿？”

伊莎贝儿的睛里也笑意，算是回答。这一她知，而且很兴。真是一对幸福的夫妇。

“到玩，”他答，忍俊不禁的样。

“你看见什么呢？”

“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微笑说。“我在一个瑜伽师的亚西拉住了两年。”

“这是庆祝。”

“我还想多了解一瑜伽师的情形，”伊莎贝儿说。“你跟他们里面的人可有搞得很熟的？”

我这才向他提一个问题。

“告诉你老实话，我还是喜喝。在东方呆了这么些年，能够喝到净的已经是福分了。”

“两年？亚西拉是什么？”

“告诉我的那个瑜伽师摆明是相信的。”

“唉，可是你非喝一不可，”伊莎贝儿叫。“这是艾略特舅舅最好的酒，他只在招待特客时才开呢。”

得个要死，而用鱼酱和肝酱去喂两个孩。”

“好吧，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