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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购物(2/3)

这家商店也是一本词典,编纂这本词典使用的语言就是酪这个集合。这语言与自然语言一样,既有自己的语法来描述形形的变格、变位,又有自己的词汇来记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同义语、成语和有丰富内涵与外延的词义;另外还有百十方言滋养着它。不过这语言是由商品构成的,商品的名称只是它的外表、它的工。帕洛尔先生觉得学商品名称是他必须采取的第一个措施,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前稍纵即逝的各商品固定在脑里。

或者,或者说,问题不是选择自己喜好的酪,而是被酪选中。酪与顾客的关系是:它们都以各状态等待着自己的顾客,或者以的固状态,或者以略显傲慢的颗粒状态,或者以驯服的松状态,等待着顾客。

人,无权享受这些品的人。

酪店对帕洛尔先生犹如百科全书对一位自学者。他可以记住各酪的名称并对它行分类,如形状把它们分为香皂块形、圆形、圆屋形、球形;密度把它们分为固的、油状的、膏状的、质的、实的;添加的材料把它们分为的、加桃仁的、加芝麻的、加香草的、长霉的。但是.这并不能使他向真正了解酪前半步,因为对酪的真正了解,是记忆与想像酪的味,并据此确定自己的味与好,确定自己对某兴趣或不兴趣。

帕洛尔先生的心情则摇摆于两相互矛盾的力量之间:一力量推动他去全面地详尽地了解酪,要满足这心情就得尝尝所有的品;另一力量倾向于行选择,区别自己喜好的品。即使现在他还不知哪个品(不了解自己的喜好),这样的品也一定存在。

帕洛尔先生并非倾向于扩大这方面的知识,他只想确定人与酪之间那直接的、简单的理关系。由于他在酪中看到的是酪的名称,酪的概念,酪的义,酪的历史,酪的周围环境,酪的心理,由于他在酪的现在与过去中看到的(并非从书本上了解到的)都是这些东西,因此他与酪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复杂了。

店铺里也有一邪恶气氛,因为人们那文雅的嗅觉和觉也有打盹的时候,也有卑劣的时候。这时商店里托盘上的酪便会被他们等同于院沙发上的女。他们会沾沾自喜以侮辱的名称来毁谤自己的品,称呼它们为兽粪、秃鹰衩扣。

这样,顾客的队伍便向前移动一步。原来站在带有绿纹理的“奥弗涅蓝酪”旁边的人,便移到外边用麦秆捆着的白酪“的幼芽”旁边;原来欣赏用树叶包着的圆酪的人,现在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到外面沾有一些草木灰的方酪上了。有人从这些意外的停留中受到新的刺激,得到新的启示,产生新的希望,或改变原来的想法,或在自己的购货单上添上新的项目;有人则不受诱惑,持自己的目标,用排斥法来划清外界的诱惑与自己的愿望之间的界限。

每一酪都与一定的牧场联系着,牧场与牧场在泽和地理位置上都有区别:诺曼底海滩带盐碱的牧场;普罗旺斯光明媚、香四溢的牧场。牲畜的圈养方法与转场地也不尽相同;各家祖传的制作方法亦各有绝招。这家商店堪称是个博院,因为帕洛尔先生待在这里如同待在卢浮里,他在这里陈列的每一酪背后都看到了一段文明史,导致这酪产生并由这来的人类文明史。

他从衣兜里掏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开始记下这些商品名称

帕洛尔先生在黎一家酪商店排队,想买些小玻璃瓶装的、有各香料与香草的油浸羊酪。顾客沿着柜台长长排了一队,柜台里陈列着形形罕见的酪品。这家商店的商品给人的印象是品齐全、应有尽有;它的招牌“风味酪店”已经表明这家商店继承了人类文明在这方面积累起来的全历史知识与地理知识。

三位系着玫瑰围裙的姑娘在接待顾客。接待完一位顾客,又立即接待下一位顾客,询问他希望买什么。顾客说商品名称,或在店内走来走去,指示那些他们知符合他们味的商品。

2、酪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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