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
“这样,您看见了羊、牧场、狗和牧羊人,您能一字不错地背背这篇故事的开头吗?”
“我觉得可以。”
“试试看。”
经我这么一说,又听了我关于如何熟记看起来难背的课文之后,阿瑟怀着激动而又不安的心情瞧瞧我,似乎并不信服我说的道理。在犹豫几秒钟之后,他拿定了主意。
“绵羊在牧场上平安无事,猎狗在睡觉,牧羊人和他的同伴在一棵大榆树下吹着笛子。”
他拍拍手,大喊一声:
“我记住了,一个错也没有。”
“您想用同样的办法学完寓言的下面部分吗?”
“当然想学。和您在一起,我相信一定学得会。啊,妈妈到时候该多欢喜啊!”
正象他学会第一句句子那样,阿瑟开始学力寓言的下一部分。
不要一刻钟。他把寓言故事全记住了。他一字不漏地背诵着,他的母亲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一开始,她看见我们在一起,生气了,满以为我们在玩呢,可是,阿瑟没等她母亲说完两句话就抢着说:
“故事我会了,是雷米教我的。”
米利根夫人瞧着我,不胜诧异。她正要问我,阿瑟却没等他母亲的要求就背诵起。狼和小羊。来了。他洋洋得意、兴致勃勃地背诵着,既不磕磕巴巴,也没背错。
这时我望着米利根夫人,她那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双眸似乎蓄满了泪水。她张开双臂拥抱她的儿子.我不知道她真的哭了没有。
“词儿本来是死板的,”阿瑟说,“它本身没有什么意义;而实物呢,却看得见。雷米教我看到了牧羊人和笛子。于是当我抬头时,发现我再也不注意周围的事了,我看见了牧笛,听到了笛声。妈妈,我给您唱一支歌好吗?”
阿瑟用英语唱了一支带点伤感的歌。
这一回,米利根夫人真的哭了,她站起来时,我看见她的眼泪沾湿了她孩子的脸颊。她走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异常亲切地握了又握,我激动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您真是个好孩子。”她对我说。
我讲述这小小的插曲,为的是让大家知道,从那天起,我的地位发生了变化。昨天,人们把我看作和我的狗和猴子一样,是给一个生病的孩子逗乐的要把戏的。可是这一课,却把我从狗和猴子的圈子中分了出来,成了阿瑟的同伴,几乎成了他的朋友。
还必须立即加以说明的是:我后来才知道,米利根夫人看到儿子不好好学习,或者说她儿子什么也学不会的时候,她总是偷偷地掉眼泪。尽管他得了疾病,他母亲还是要他学习。这种病一定是慢性的,正因为如此,她想从现在起,就训练他的脑子,以便身体一旦康复,就可以弥补失去的时间。
然而她至今没有收到很好的效果。如果说阿瑟对每天给他安排的作业丝毫也没有表现过不顺从或者畏缩,那么要他用功听讲,他却是害怕的;他顺从地接过别人放在他手中的书本,他甚至乐于张开双手主动去把书本要过来,但是他张开的是手,不是头脑,他象机器般地不动脑筋,勉勉强强地,或者说马马虎虎地复述着别人硬塞进他头脑中的词句。
为此,她母亲心中老感到一阵阵酸楚,对他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