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bu-第21章-liu离失所

已经有不少日子了，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老是有这样的思想，并暗暗对自己说：

“孩子啊，你太幸运了，这zhong好景是不会chang久的。”

横祸将怎样落到我的tou上，我无法预测。但差不多可以肯定，它迟早要落到我的tou上。

我为此常常悲观丧气。但也有好的一面。为了避免大祸的到来我总是千方百计地尽力干好自己的活儿，因为在我想来，既然这是落在我tou上的灾祸，那么它必然是由于我的过错而引起的。

但是我弄错了，它gen本不是我的过错引起的，虽然如此，它仍然证明我的预见是太正确了。

我已经说过，阿gen老爹是zhong植紫罗兰的。这zhong花的栽培技术并不太难，ba黎郊区的花农都能栽培得非常出色。四、五月份，他们把cu壮的、上下开满了花朵的花枝送到市场上去出售这一事实就是明证。花农zhong植紫罗兰的唯一技巧，在于选择复ban花zhong，因为单ban花zhong已经不时髦了。可是，在播下的zhong子中，单ban、复ban往往各占一半。只能留下复ban植株而不能保留单ban的，这对一个紫罗兰花农是有着重要的利害关系的。否则到了第二年你就不得不把jing1心培育了一年的、开着花的单ban植株从fei土里ba出来扔掉。因此，播zhong后的选苗就成为必要的了。这zhong选苗也叫“拣花苗”。选苗是gen据新株的叶子和它的形态特征来进行的，掌握“拣花苗”这一技巧的花农数量不多，因而竟成了某些花农家ting的秘而不宜的传家宝。当一些zhong植紫罗兰的花农需要选苗时，他们便向jing1通这一技巧的同行请教，这个同行就象医生或专家一样进城“出诊”。

阿gen老爹是ba黎最内行的“拣花苗”专家之一，每年到了拣花苗时节，他整天忙得不可开jiao。这对我们、尤其对艾di奈特来说，日子就不好过了，因为同行见面从来没有不喝一杯的，有时还要喝上两杯、三杯。在这样转过两、三家之后，再回到家里来，他的脸总是红的，说话总是很费劲，she2tou当然也不灵便了，而且两手发抖。

父亲不回来，艾di奈特是不会去睡觉的，即使回来得很晚，她也等着。

如果我本来就醒着，或者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我便可以从房间里听到父亲和女儿的对话：

“你干嘛不睡？”老爹问。

“因为我想看看你还需要什么不。”

“原来是这样。宪兵小姐在监视我！”

“假使我也睡了，现在还有谁来陪你说话？”

“你是想看看我还能不能笔直地走路吧，那好，你瞧吧，我敢打赌，一步不歪，我可以一直走到孩子们的房间不离开这条直线。”

东歪西倒的脚步声在厨房里响了一阵，后来静了下来。

“丽丝好吗？”他问。

“好。她睡着了，你轻一点。”

“我没有出声，走得很稳，我必须走得笔直，因为女儿已经责备父亲了。丽丝她没有见我回家吃晚饭，说些什么没有？”

“她看看你的坐位。”

“啊！她看了我的坐位！”

“是的。”

“看了好几次吧？是不是看了好几次？”

“老看。”

“后来呢？”

“她的眼睛好象在说：‘你不在。’”

“她问你我不在的原因了吧？你回答说我和朋友鬼混了吧？”

“不，她啥也没问，我啥也没说，你在什么地方，她心里明白。”

“她明白，她明白……她睡得很香吧？”

“不，才睡着了一刻多钟。她一直在等你。”

“你呢，你想干什么？”

“我想不让她看见你回来。”

又是一刹那的寂静。

“艾di奈特，你是个好闺女。你听着：我明天到路易索家去，嗯，我向你发誓，你听见了吗？我一定回来吃晚饭，我不忍心让你等我，我不忍心让丽丝睡觉时心里难过。”

然而，许诺、发誓并不总是guan用的。只要他在外面又喝上一盅，他一定还是回来得那么晚。在家里，丽丝权力最大；到了外面，丽丝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看，”他常说，“说不喝结果又喝了，总不能谢绝朋友们的好意呀！既然已喝了第一杯，那就再来一杯吧，反正我不喝第三杯，可是因为口渴又再喝了一杯，接着酒兴就上来了。要知dao，饮酒可以解愁，一喝酒，再也不去想债主了，眼前一片金光灿烂，似乎离开尘世到了另一个世界——人们所向往的世界去漫游。那就干脆喝个够。总之，就是那么回事。”

话也得说回来，象这样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并不经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