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bu-第05章-在工作面里

矿井中一片沉寂，听不到任何声音，脚下的水一动也不动，没有波纹，没有响声；就象老夫子所说的，矿井已经guan满了水，水，它淹没了从底bu到ding板的整个巷dao，我们现在是被围困在一个比用石墙筑成的还要坚固、还要密闭的牢狱里。这沉闷的、难以穿透的、死一般的寂静，比水guan进来的时候我们所听到的那zhong可怕的喧啸更吓人，更使人惊愕。我们是在一个坟墓里，活活地被埋葬着，似乎有三、四十米厚的土压在我们的心口上。

劳动使人忙碌和分心，可是一歇下来，就意识到了我们的chu1境；所有的人，连老夫子也算上，一时都垂tou丧气起来。

我突然感到有温热的水滴落在我手上，原来卡洛利在悄悄地哭泣。

就在同时，平台高的一tou发出几声叹息，有一个声音在喃喃地嘀咕：

“ma利尤斯！ma利尤斯！”

是ba契在想他的儿子……

空气沉闷得使人透不过气来，我心口有一zhong压迫感，耳朵里在嗡嗡作响。

老夫子可能不象我们那样感到沮丧和难受，要不就是他强打jing1神，不让我们灰心丧气，他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现在，”他说，“应该看看我们有些什么吃的东西。”

“那么你认为我们要在这里困很久啰？”加斯ba尔大叔插话问。

“不。但要有备无患。谁有面包？”

没有人回答。

“我有。”我说话了，“我口袋里还有块吃剩的面包。”

“什么口袋？”

“我的ku子口袋。”

“你那块面包一定已经变成稀粥了，拿出来看看。”

我把手伸进ku子口袋里去摸，早晨sai进去的是块吃剩的又黄又脆的面包，现在摸出来的是一把面糊。我大失所望，想把它扔掉，老夫子却按住了我的手。

“把你的汤留着吧，”他说，“这汤再坏，待一会儿你就会觉得好喝了。”

这当然不是一句使人宽心的预言，但我们都没有在意，只是不久之后，当这些话又在我的脑子里重新出现的时候，它们才向我证实老夫子在那个时候就早已知dao我们的chu1境。如果他没有估计到我们将要承受的全bu痛苦的话，那么他至少并没有把我们的得救想象得轻而易举。

“再没有人有面包了吗？”他问。

谁也没有回答。

“真糟糕。”他继续说。

“你饿了吗？”贡贝鲁问。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雷米和卡洛利，有了面包应该给他们。”

“为什么不在我们中间平分呢？”贝关乌说，“这是不公dao的，在饥饿面前人人平等。”

“看起来，要是有着面包的话，我们就得大吵一场了。可是你们答应过要听从我的。我看你们只能在争吵不下的时候，或者在你们认为我是有dao理的时候才肯听从我。”

“ma上就会听从你的。”

“那就是说，还得要先经过一番争吵之后才行。可是，不该争吵。好吧，我现在就给你们解释为什么面包要给雷米和卡洛利。这不是我定出的规矩，是法律。法律说，当几个人同时遇难都濒临死亡的时候，在六十岁以下的人当中，年岁最大的最能幸存；换句话说，雷米和卡洛利，由于年轻，就不如ba契和贡贝鲁能抵抗死神的袭击。”

“老夫子，你呢？你可是六十岁以上的人了。”

“喔，我嘛，我不算数。再说，我是习惯于不大吃东西的。”

“这样的话，”卡洛利思索了片刻后说，“我要有面包就归我自己啰？”

“归你和雷米。”

“如果我不愿意给呢？”

“那就要没收你的面包了。你不也发了誓要服从我的吗？”

他沉思了好久，然后突然从他的ruan帽中拿出一块圆面包，说：

“给，拿去吧！这儿有一小块。”

“卡洛利的ruan帽还真是件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的宝物哩！”

“把他的帽子拿过来。”老夫子说。

卡洛利不想jiao出他的帽子，有人用力把它抢了过去，jiao给了老夫子。

老夫子要过了那盏灯，看了看藏在ruan帽卷边中的东西。尽guan现在不是逗笑取乐的时候，但我们毕竟有了短暂的一分钟的轻松。

藏在ruan帽里的东西有：一个烟斗、一包烟丝和一把钥匙、一段香chang、一只he桃zuo的哨子、羊骨骰子、三个鲜he桃和一个洋葱tou。ruan帽简直是他的食品柜和家ju贮藏室。

“面包和香chang今晚就分给你和雷米。”

“但是我饿。”卡洛利用痛苦的声音分辨着，“我这会儿就饿了呀！”

“到了晚上你会更饿。”

“倒霉！这小子的储藏室里没有块表，要不我们就知dao钟点了，我的表停了。”

“我的表也不走了，叫水泡了。”

一想到表，也就想到了活生生的现实。现在几点钟了？我们在这个上山眼里待了多少个钟tou了？大家议论了起来，但没有取得一致的意见。有人说是中午，有人猜是晚上六点。就是说，有些人认为我们被困在工作面里已达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