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来我要当兵……你瞧着吧,我不当兵才怪呢。不管什么人怎么说,我不当公务员。”
“让我们挥动手绢请求谈判吧,”简求他说,“我根本不相信今天晚上太阳会下去。”
“先给他们浇点水——那些畜生!”好斗的罗伯特说。于是安西娅在最靠近的一个浇铅洞上面把水壶侧过来,把水浇下去。他们听到底下“哗哗”的水声。但下面似乎没有一个人感觉到。
又在撞大门。安西娅停下来。
“多傻啊,”罗伯特趴在地板上用一只眼睛窥探洞孔,说,“这些洞当然直通下面门楼——要在敌人进了吊闸以后才浇,现在全白费了。来,把水壶给我。”他爬到墙中央的三角窗台那里,从安西娅手里接过水壶,把水浇到箭孔外面去。
当他开始浇水的时候,攻城槌的撞击声、敌人的脚步声、“投降吧”和“德·塔尔博特万岁”的叫喊声全都一下子停止,像一枝蜡烛突然熄灭;黑暗的小房间仿佛在旋转和颠倒……等到孩子们恢复正常,他们都已经是在他们自己的家——有个建筑师噩梦的铁皮屋顶的房子,是在前面那间大卧室里,太平无事。
他们全都挤在窗口朝外看。护城河、营帐和围城军队全没有了——那里只有花园,蔓生着它那些大丽花、金盏花、紫苑花和迟开的玫瑰花,还有尖头的铁栏杆和静静的白色大路。
他们个个深深吸了口气。
“没事了!”罗伯特说,“我跟你们说过的!我说,我们并没有投降,对吗?”
“我希望有一个城堡,你们现在高兴了吧?”西里尔问道。
“我想我现在高兴了,”安西娅慢慢地说,“不过我想,我再也不会希望要它,我亲爱的松鼠!”
“噢,简直了不起!”简忽然冒出一句,“我一丁点儿不害怕。”
“噢,我要说……”西里尔刚开口,安西娅拦住了他。
“听我说,”她说道,“我刚想到这一点,这还是第一次我们希望的东西没有使我们挨骂。连最起码的骂也没挨。楼下没有人向我们大发脾气,我们太平无事,我们过了极其快活的一天……说快活也不够准确,不过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现在知道了罗伯特有多么勇敢……当然,西里尔也勇敢,”她赶紧加上一句,“还有简。一个大人也没骂过我们。”
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砰”地给打开了。
“你们该感到羞耻,”马莎的声音说,他们听声音就知道她实在非常生气,“我想你们不闯点祸就过不了日子!叫人没法在前门台阶上吸上一口新鲜空气,你们一定是把洗手水都倒在他们头上了!你们都给我去上床,全都去,想办法早晨起来变好点。去吧……别让我得跟你们说第二遍。如果我发现你们当中哪一个十分钟之内不在床上,我会让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这话!一顶新帽子,还浇了一身!”
她不理会他们异口同声的抱歉和道歉,气呼呼地出去了。孩子们真是非常抱歉,但实在不怪他们。用水浇围城的敌人也是出于不得已,然而城堡一下子变回你的家——样样都跟着变,就是水没变,结果它竟落到什么人干净的帽子上。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水没有消失,”西里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