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越早拿来越好,”杨纳士说。“老师,你负责看他们把这件事办好?!”
“一定,杨纳士。”
他们逐渐靠近那淹没的船。船底已经全部在海潮下。站在船底上的杜瓦和莱娜,一个水已经到了胸口,一个水已经到了腰部。他俩互相倚靠着,抵抗着潮水的不断冲击,以免掉下去。幸亏船尾分散了潮水的力量,使暗流的主力从船身两旁扫过。但那粘滑的船底很难使人站稳。他们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逐渐靠近的马车。
“莱娜,你真的找到了一个车轮?”奥卡从车厢中叫道。
莱娜在骄傲中忘记了所处的险境。“真的,”她答道,“很大一个,而且很结实。盐水把它保存得很好。可是因为浸水久了,杜瓦公公和我两人挪不动。”
马车现在靠得很近了,他们听见老人对莱娜说:“‘公公,公公’,我怎么跟你说的?”
莱娜格格地傻笑。
男孩子七嘴八舌地发问。杨纳士严厉地叫道:“回到堤上再问不迟。现在闭上你们的嘴。最好把车赶过船去。”他对锡贩说。“然后让车厢浮在船上。如果我们的人够重,也许我们能使车轴抵住船肚。只要有时间把轮子拉上来就行。”
锡贩点点头,拉着缰绳,在暗潮中进行着高度技巧的驾驭。杨纳士转向老杜瓦。“车向你们退时,抓住,爬进来。我们会帮着拉你们一把。但是当心,不要踩在船底的洞上。对了,杜瓦,您知道那洞的位置么?因为车退回来,要正好在洞边,不把洞盖住。一定要垂直,才能把轮子拖出来。”
“早想到了,杨纳士,而且用浮标作了记号。”他愉快地指着面前漂浮的手杖。“我把系住轮子的绳子,一头系在拐杖上了。”
杨纳士笑了。“想得真周到。”他称赞道。
“现在情形紧张起来。大家一言不发。马车经过沉船,锡贩费劲儿地控制老马,不叫它前进,想让潮水把车厢冲回杜瓦和莱娜所站的地方。但是老马本能地挣扎着,它喷着鼻息,不愿意顺流后退。锡贩发出各种温和鼓励的声音,说着各种安慰的话语。多年相处,他们彼此了解了。老马听他的话,慢慢镇静下来。马车逐渐退向杜瓦和莱娜。他俩弯身向前,伸手抓住了车厢。大家伸出热情的手,往上拉他们,他们一同上来了。
杨纳士在车厢后部紧靠着尾门,注意着浮动的手杖。马车靠近了。“大家到后面来,”杨纳士说。“我们要把后面加重,使车轴插住船的龙骨,车厢才不会浮动。”
大家都向杨纳士挤去。重量足够了,车厢在船肚停了下来。老马还在游水。杨纳士说:“让它游,只要把车厢拉正,不在水里乱晃就行。”
“就是,”锡贩说。“可是你们后面快一点儿。马累了。”
“你,趴下来,抓住手杖。”杨纳士对野洛说。“别担心,你肚子平趴在车厢的水里,然后抓住手杖。”
野洛跪下来抓起手杖,水花四溅。杨纳士从他手中把手杖抓过来。“现在大家抓住我的椅子,那车轮就出来了。”杨纳士边说边拉。由于轮子的重量,绳子绷紧了,他又换了只手。椅子吱吱作响。杨纳士的胳膊胀得鼓鼓的。在狼潮冲击中,那椅子的响声是唯一听得见的声音。轮子开始上升。突然,它在洞边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