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士兵,”中上说“我们这里可不是梭枪俱乐部。别耍嘴皮子。”
接着他转身问那个女人:“你丈夫呢,太太?他在于什么?他现在怎么样?”
“没了。被杀死了。”
“在哪里?”
“在树篱那边。”
“什么时候?”
“三天以前。”
“是谁干的?”
“不知道。”
“怎么,你不知道是谁杀死了你丈夫?”
“不知道。”
“是蓝军?是白军?”
“是一颗子弹。”
“三天以前?”
“是的。”
“在哪个方向?”
“靠埃尔内。我丈夫倒下了,就是这样。”
“他死了以后,你干什么呢广
“领着孩子逃走。”
“去哪里?”
“往前走呗。”
“在哪里过夜?”
“地上。”
“吃什么呢?”
“不吃东西。”
中士以军人的方式撅起嘴,髭须碰到了鼻子。
“不吃东西?”
“在荆棘里找去年剩下的黑利李和桑果,还有越桔种子、颇草的嫩枝。”
“好嘛,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最大的孩子仿佛听懂了,说:“我饿。”
中士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配给面包,递给母亲。母亲将它掰成两半给了孩子们。两个小家伙贪婪地啃起来。
“她自己一口也不吃。”中士咕哝说。
“因为她不饿。”一位士兵说。
“因为她是母亲。”中士说。
孩子们停了下来。
“我渴。”一个孩子说。
“我渴。”另一个孩子也说。
“这个鬼树林里没有小溪吗?”中土问。
女酒贩从腰带上摘下那只和小铃销挂在一起的钢杯,旋开斜背在身上的木桶的开关,往林里倒了几滴酒,将杯子凑近孩子们的嘴唇。
第一个孩子喝了,做了个鬼睑。
第二个孩子喝了,吐了出来。
“这可是好喝的东西。”女贩说。
“是烈烧酒?”中土问道。
“对,上等酒,可他们是农民。”
接着,她擦擦杯子。
中士又问:“你就这样逃命吗,太太?”
“只能这样呗。”
“穿过田野,好像有人跟在后面?”
“我拼命跑,然后走,然后倒下来。”
“可怜的教民!”女贩说。
“人们在打仗,”女人结结巴巴地说,‘周围都是枪弹。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丈夫被打死了,我只明白这一点。”
中士用枪托敲着地,大声说:“愚蠢的战争!真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