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陷的度、长度和密度随着地下层的土质的好坏而变化不一，有时塌下三四尺，有时八尺或十尺；有时不见底。淤泥在这儿差不多已变了，而在那儿则又几乎还是状态，在吕尼埃地陷消灭一个人要一整天，而在菲利波泥坑，五分钟就可吞没一个人。淤泥的负重程度因它的密度而变。一个孩可以逃脱的地方，成人就要丧生。人要得救，第一个条件就是扔掉一切负荷。丢掉工袋，或是背筐或提篮，这就是任何一个通渠的工人，当他到脚下的地下陷时第一件要的事。

还有一个是我们已谈到过的年轻俊的艾斯古洛爵，莱里达围城战时的英雄之一，他们攻城时，穿着丝袜，用小提琴开路。艾斯古洛有一天晚上正在他的表妹苏公爵夫人，忽然有人来了，为了避开公爵，他隐藏在博特莱伊沟的洼地里面被淹死了。苏夫人听到别人向她叙述这一死亡时，便要她的香瓶来尽量闻醒盐，以致连哭泣都忘了。在这情况下，不存在经得起考验的情，污泥已把它扑灭了。海洛拒绝洗利安得①的尸，丝白在比拉姆②前面着鼻孔还说：“呸！”

①利安得（Léandre），希腊青年，与神阿佛洛狄忒的女祭司海洛（Héro）相，后淹死在赫来斯篷（今达达尼尔海峡）附近。

这样死去是无法形容的恐怖！死亡有时由于有着一定程度的可怕的崇，因而弥补了它残酷的一面，在遭难的船中，人可能有伟大的表现；在火里也象在里一样，非常好的表现也可能现；人在殉难时变了样。但这儿就不行。这死是不清洁的。这样断气是耻辱的，最后飘浮着的幻影是卑贱的。污泥是耻辱的同义词。这是渺小的，丑陋的，可耻的。死在芳香甘的酒大木桶中，象克拉朗斯①那样，这还可以；如果死在清夫的垃圾坑中，如艾斯古洛，那就太可怕了，在里面挣扎是极丑的，临终时还在粘泥中打。这里已暗如地狱，污泥成塘，垂死者不知他将变成鬼还是变成癞蛤蟆。

地陷有各原因：土壤的易碎；在人力所不能及的地下现的崩塌；夏季的暴雨；冬季连绵不断的雨；长期的雨。有时一块泥灰地或沙土地周围的房屋的重量压在地下沟廊的拱上，使它变形，或者沟底在这一重压下折裂。一世纪以前先贤祠的下陷，就这样堵了圣纳维埃夫山上一分的沟。当一条沟在房屋的压力下坍塌时，在某些情况下这类混的情况在上面的反映就是街心现一条锯齿形裂，这条裂现在整段开裂的沟上面，此时情况显然不妙，所以抢修还能及时。但有时内的毁坏在外面没有显痕迹，在这情况下，渠的清夫就要遭灾。他们毫无提防地通了底的沟，就可能在那里送命。据旧时档案记载，好几个挖井工人就这样埋在陷下去的地里。他们提到了好几个名字，其中一个名叫雷士·布脱兰的沟清夫陷了卡莱姆－卜勒纳街下面崩塌的沟渠中。这个雷士·布脱兰就是一七八五年取消的圣婴公墓最后一个埋葬工人尼古拉·布脱兰的兄弟。

在别的地方坟墓是惨的，而这里它是畸形的。

①克拉朗斯（Clarence），公爵，英王德华四世之弟，由于背叛被死刑，他要求淹死在酒桶中。

万里，众多的音响，行云下满是生命，远的小船，各希望，可能会有的过路人，直至最后一刻还可能有得救的希望；但在这里则远远不是这样，这里有的是耳聋瞎，有黑的拱和已完工的墓，去死在有覆盖的泥沼中，被污秽慢慢地窒息，在石椁中污泥伸爪扼颈，临终时着恶臭咽气，污泥替代沙粒，硫化氢替代飓风，垃圾替代海洋！呼叫，咬牙，扭捩肢，挣扎，临终息，而在你上的大城市却一无所闻！

②比拉姆（Pyrame），比青年，与丝白（Thisbe）相。一日丝白被狮追逐，慌忙中掉下丝巾逃脱。比拉姆见纱巾，疑丝白已死，遂自杀。丝白知比拉姆为己而死，也自杀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