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每隔半小时唤醒他一次,无疑的是并不为什么特别的原因:然
后,为报答人家起见,他谈了谈他的梦。睡了一夜之后,新闻之不可缺少,正如早饭一
样的重要。“清告诉我发生在这个星球之上的任何地方的任何人的新闻,”——于是他
一边喝咖啡,吃面包卷,一边读报纸,知道了这天早晨的瓦奇多河上,有一个人的眼睛
被挖掉了;一点不在乎他自己就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深不可测的大黑洞里,自己的眼睛里
早就是没有瞳仁的了。
拿我来说,我觉得有没有邮局都无所谓。我想,只有根少的重要消息是需要邮递的。
我一生之中,确切他说,至多只收到过一两封信是值得花费那邮资的——这还是我几年
之前写过的一句话。通常,一便士邮资的制度,其目的是给一个人花一便士,你就可以
得到他的思想了,但结果你得到的常常只是一个玩笑。我也敢说,我从来没有从报纸上
读到什么值得纪念的新闻。如果我们读到某某人被抢了,或被谋杀或者死于非命了,或
一幢房子烧了,或一只船沉了,或一只轮船炸了,或一条母牛在西部铁路上给撞死了,
或一只疯狗死了,或冬天有了一大群蚱蜢,——我们不用再读别的了。有这么一条新闻
就够了。如果你掌握了原则,何必去关心那亿万的例证及其应用呢?对于一个哲学家,
这些被称为新闻的,不过是瞎扯,编辑和读者就只不过是在喝茶的长舌妇。然而不少人
都贪婪地听着这种瞎扯。我听说那一天,大家这样抢啊夺啊,要到报馆去听一个最近的
国际新闻,那报馆里的好几面大玻璃窗都在这样一个压力之下破碎了,——那条新闻,
我严肃地想过,其实是一个有点头脑的人在十二个月之前,甚至在十二年之前,就已经
可以相当准确地写好的。比如,说西班牙吧,如果你知道如何把唐卡洛斯和公主,唐彼
得罗,塞维利亚和格拉纳达这些字眼时时地放进一些,放得比例适合——这些字眼,自
从我读报至今,或许有了一点变化了吧,——然后,在没有什么有趣的消息时,就说说
斗牛好啦,这就是真实的新闻,把西班牙的现状以及变迁都给我们详详细细地报道了,
完全跟现在报纸上这个标题下的那些最简明的新闻一个样:再说英国吧,来自那个地区
的最后的一条重要新闻几乎总是一六四九年的革命;如果你已经知道她的谷物每年的平
均产量的历史,你也不必再去注意那些事了,除非你是要拿它来做投机生意,要赚几个
钱的话。如果你能判断,谁是难得看报纸的,那末在国外实在没有发生什么新的事件,
即使一场法国大革命,也不例外。
什么新闻!要知道永不衰老的事件,那才是更重要得多!蓬伯玉(卫大夫)派人到
孔子那里去。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
出。子曰:使乎,使乎。在一个星期过去了之后、疲倦得直瞌睡的农夫们休息的日子里,
——这个星期日,真是过得糟透的一星期的适当的结尾,但决不是又一个星期的新鲜而
勇敢的开始啊,——偏偏那位牧师不用这种或那种拖泥带水的冗长的宣讲来麻烦农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