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路
上他的狗咬住土拨鼠了,他就口头又走一英里半路把它煮熟,放在他借宿的那所房子的
地窖中,但是在这之前,他曾经考虑过半个小时,他能否把土拨鼠浸在湖水中,安全地
浸到晚上,——这一类的事情他要考虑很久。早上,他经过的时候,总说“鸽子飞得
多么地密啊!如果我的职业无需我每天工作,我光打猎就可以得到我所需要的全部肉食,
——一鸽于,土拨鼠,兔子,鹧鸪,——天哪!一天就够我一星期的需要了。”
他是一个熟练的樵夫,他陶醉在这项艺术的技巧之中,他齐着地面把树木伐下来,
从根上再萌发的芽将来就格外强壮,而运木料的雪橇在平根上也可以滑得过去;而且,
他不是用绳子来把砍过根部一半的大树拉倒的,他把树木砍削得成为细细的一根或者薄
薄的一片,最后,你只消轻轻用手一推,就推倒了。
他使我发生兴趣是因为他这样安静,这样寂寞,而内心又这样愉快;他的眼睛里溢
出他高兴而满足的神情。他的欢乐并没有搀杂其他的成分。有时候,我看到他在树林中
劳动、砍伐树木,他带着一阵无法描写的满意的笑声迎接我,用加拿大腔的法文向我致
意,其实他的英文也说得好。等我走近了他,他就停止工作,一半克制着自己的喜悦,
躺倒在他砍下的一棵松树旁边,把树枝里层的皮剥了下来,再把它卷成一个圆球,一边
笑着说话,一边还咀嚼它。他有如此充溢的元气,有时遇到使他运用思想的任何事情,
碰着了他的痒处,他就大笑得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了。看看他四周的树木,他会叫喊,
——“真的呵!在这里伐木真够劲;我不要更好的娱乐了。”有时候,他闲了下来,他
带着把小手枪在林中整天自得其乐,一边走,一边按时地向自己放枪致敬。冬天他生了
火,到正午在一个壶里煮咖啡,当他坐在一根圆木上用膳的时候,小鸟偶尔会飞过来,
停在他的胳膊上,啄他手里的土豆;他就说他“喜欢旁边有些小把戏”
在他身上,主要的是生气勃发。论体力上的坚韧和满足,他跟松树和岩石称得上是
表兄弟。有一次问他整天做工,晚上累不累;他口答时,目光真诚而严肃“天晓得,
我一生中从没有累过。”可是在他身上,智力,即一般所谓的灵性却还是沉睡着的,跟
婴孩的灵性一样。他所受的教育,只是以那天真的,无用的方式进行的,天主教神父就
是用这种方式来教育土人,而用这种方式,学生总不能达到意识的境界,只达到了信任
和崇敬的程度,像一个孩子并没有被教育成人,他依然还是个孩子。当大自然创造他这
人的时候,她给了他一副强壮的身体,并且让他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满足,在他的四周用
敬意和信任支撑着他,这样他就从可以像一个孩子似的,一直活到七十岁。他是这样单
纯,毫不虚伪,无须用介绍的方式来介绍他,正如你无须给你的邻居介绍土拨鼠一样。
他这人,还得自己慢慢来认识自己,就跟你得慢慢地才能认识他一样。他什么事都不做
作。人们为了他的工作,给他钱;这就帮他得到了衣食;可是他从来不跟人们交换意见。
他这样地单纯,天然地卑微,——如果那种不抱奢望的人可以称作卑微的话,——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