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装着一包香烟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有几个亲戚上这儿看你们来了。哦别担心”他笑着补充说“不是你的亲戚。是那个死了的小伙子的母亲、父亲和兄弟。他们大老远地从纽约赶来看望一个快要死的士兵而你则是我们手边现成的一个。”
“你在说什么呀?”约塞连满腹狐疑地问道“我可不是快要死的。”
“你当然要死的。我们大家都要死的。你以为你还能往哪里跑?”
“他们可不是来看我的”约塞连反驳说“他们来看他们的儿子。”
“他们能看到什么人就只好看什么人了。对我们来说反正是快要死的小伙子好歹都一样。对一个科学家而言所有快要死的小伙子一律平等。我给你提个建议如果你让他们进来看你几分钟我就不把你一直在撒谎说你肝有毛病的事告诉任何人。”
约塞连退得离他更远点。“你知道那件事?”
“我当然知道。请相信我们。”那医生和蔼地轻声笑了笑然后又点燃了一支烟。“每次一有机会你就不断地拧那些护士的奶头怎么能让人相信你肝有毛病呢?如果你想让人相信你有肝病你得不沾女色才行。”
“付那么大的代价仅仅为了活命。既然你知道我在装假为什么不告我?”
“我干吗要告你?”医生有点惊讶地问道“我们大家都在一同做假。在求生的道路上只要某个同伙也愿意帮我我总是乐意帮他一把的。这些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不愿让他们失望。我很同情老人。”
“但是他们是来看他们的儿子的。”
“他们来得太晚了。也许他们根本看不出你不是他们的儿子。”
“说不准他们会哭起来呢。”
“他们很可能会哭。那是他们来的原因之一。我在门外听着要是哭得不可收拾了我就来制止他们。”
“这一切听起来都有点疯了。”约塞连沉思着。“但不管怎样他们干吗要看着他们的儿子断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