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账房先生,谁家的红白喜事,就是他写对子记账的。这回,我站在账房先生后面,看他拿着毛笔,他看了我一眼,说“强,都说你字写得好,露一手咋样?”
我笑了,接过笔给秋芒芹写了下对联:女人勤勤(芹)家庭平安,男人秋芒人丁兴旺,横批是生龙育凤 。
没想到我的对联将账房先生看服了,对我爹说:“你儿这兵可没白当,看看,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联子,多巧,多妙,将新郎官新娘子的名字都用上咧!不得了,了不得!”
我爹听了不答话,只眯眼笑着。
秋芒的婚事忙完,我找到秋芒,让他与我一起去看萍。秋芒一听,说你还是放不下萍。
晚上,我打开包却找不到我带回来的栓心草了,我爹见状问我找啥?我说我包里的宝贝咋不见了。我爹我娘一听了很是惊讶,问我丢了啥宝贝。
我说乌拉草。
我爹笑了,说:“我当啥宝贝哩?不就是垫酒瓶子的细草草!”
我说对呀,那可是栓心草,能栓住人的心哩。
我爹愣了,说:“我将草喂羊啦!”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我爹忙问你这栓心草有啥用途?我对爹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垫酒瓶用的!”
正在我要去找萍时,一封电报送上了门——“火速归队!长白山”
手拿着电报,我感到莫名其妙,有啥紧急任务,不会是让我快些回营做豆腐吧?这落款长白山,也好生奇怪,是暗语暗号?我摸不着头脑。可是,军令如山,容不得我多想,我得马上归队。
我爹我娘围着我,问:“啥大事?要开仗了?”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
“队伍上的事可是十万火急的事,你明天就回去。”我爹说。
那一夜,娘为我做路上的干粮,爹一个劲抽烟。看得出,他们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却开不了口。
半夜,娘烙了一叠子石籽干馍,塞到我包里,又煮了些鸡蛋。娘对我小声说:“强呀,要是在部队实在呆不下去啦就回家。可别死撑着。”
我爹一旁听了对我娘不满地说:“你胡咧咧啥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爹又说起他一个人从黄河到陕西一路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