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闹了？你先说，谁烦你了？”

“潘佑军老婆跟你说什么了？”

“我能有什么？”我故作朗地笑“不怕，一生光明磊落。”

“没说什么怎么聊那么半天？”

“是。”“你瞧你，你瞧你，我一搂你，你就数我排骨——你都成习惯了。”“嘿，贾玲，嘛去去了？”

“我什么时候跟人说过你不好了？”

甭人家在外边怎么回到家里对老婆就是温柔，这就比你。人家每天早晨站都要互相接吻，互相说我你。潘佑军差在外地还每天一个电话。“

“那她呢？都说潘佑军什么了？”我讪讪的，转移话题。

“呵，我们聊自个的丈夫呢。放心。”她望着我笑“我都是说你好，怎么贴怎么照顾我，我当着外人一向都是夸你，不像你，总跟人家说我不好。”

“当然…”“别拐拐弯抹角，直接了当…怎么就这么难呢？比要你命还难？”“我这人内向…”“少废话！你说不说？好，你不愿意说，那就说明你不我。”“不不不。”“那你就说！”我看着她，嘴动了动，话没说来人先笑了：“你怎么那么注重形式？”“我就是注重形式，你说！”

“甭用什么文，这说明他心里有她。你就从来没对我这样过，有时人家想和你粘乎粘乎，你总把我一把推开，还说我酸。人家俩怎么就能那样？”

“那都是跟外国电影里学的，你怎么喜这？令人作呕。”“我就喜这。”“杜梅，咱们是中国人，就要讲究个中国气派和中国形式。”“中国人怎么啦？中国人都是伪君于。你从来都没说过一句我，从咱们认识就没听你说过。不行，今天你非得对我说你到底不我？”“这还用说么？我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你就对我这样？”“别烦了，忙了一天那么累，你还添。”我把脚从她底下，令她一下坐在地上，随手拎过一张报纸遮住脸看。刚看了大标题，她就劈手把报纸从我手中抢走，站在我面前说：“你还烦了？你烦什么？”

我大笑：“是用英文说的吧？”

“你害什么怕呀？心虚什么？你有什么怕人说的？”

“哎，你怎么一就往别人上坐？”我双手推她“累着呐。”她赖着不起来：“你累什么呀？上班也是坐着胡侃。”

“还是的。她没说什么。”

下班回到家，我仍无法从嗔怨的情绪中自，默默地坐在一边啃着指甲沉思。杜梅患了冒没去上班，一天在家，吃饱了，睡足了，见到我回来心情雀跃。直过来往我膝盖上坐，整个仰在我怀里，搁在我的肩膀上亲呢地蹭我脸。

“那是谁说的我老和你吵架，无理取闹？得啦，我不是要跟你算账，你也别张。”

我没理她，随手又拿起一本书翻，她“啪

“。”我说完自己脸红了。

思。

“别老‘你那情儿’、‘你那情儿’的，人家还是大姑娘，你老这么说算怎么回事。”

回到家一直到晚上，她终是面带一丝笑，不说话，冷观察我。我倒不怕潘佑军的老婆，就怕潘陆军暗地里和她说过什么，这话经她之传给杜梅。

我和杜梅院门，正碰上贾玲一个人低着从外面回来，杜梅和她招呼。“没嘛，去了一趟。”贾玲淡谈地应了一声，和我们肩而过。“你那‘情儿’情绪不。”杜梅笑着对我说“听说她最近失恋了。好容易看上一个人，人家又看不上她。”

她搂住我脖，兴奋得容光焕发，人像打了一束光，情地望着我睛：“是真心话么么？”

“嘛老这么看我，盯贼似的？”“没事，喜你，就看看。”她仍是一莫测的样。

“什么实际行动？我就要听你用嘴说，还是不？”

“叫你说的，我们胡侃？我们胡侃这国家的经济生活早停顿了。”我双手托起她腰，自己一撤，把她留在沙发上。自己另找了一把椅坐下。她又跟过来，骑坐在我膝上，我一伸直，她像坐梯一样溜到地上蹲坐在我脚上，仰脸盯着我：

“别闹，把报纸拿来。”

“说潘佑军好，比你对我好。”

我伸手去夺报纸。她把报纸藏到后：

那天我的情绪也不。上班时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议论，说我们单位原来一个辞职不的人发了财，买了房买了车，我们单位有的过去跟他关系不错的蒙邀去他家玩，回来说他家搞得和宾馆似的。由此说开来，大家历数自己认识的人中谁国了谁成“老板”了。聊了一上午，聊得全办公室的人又妒又恨，醋劲十足，造成了一个印象：似乎敢在外边混的人都混了，而这些人过去都不在我等话下。接着便是发牢，怨分不公，怨法制不健全，叹老实人吃亏。

“得了吧，我还不知他，在外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