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那本书打掉。“瞧你那无耻的样子。”
我弯腰拣书。
她一脚把书踢得老远,书面飞舞一番卷角皱边地摊在地上。“你非找我收拾你一顿是不是?”
“你来呀你来呀。”她笑着退了几步。
我看她一眼,毫无表情,扭脸看窗外树叶已经泛黄的树木。“给你给你。”她把报纸糊在我脸上,走开:“就显得你多关心国家大事似的。”我接住报纸,低头看起来。她在一边准备晚饭,在一个盆里揉面团,唠唠叨叨和我说着她们医院里的事,谁没按医嘱给药,病人出了问题,家属打上门来;一个老干部嫌医院对他的病不重视,把院长、政委臭骂一顿,还给后勤首长打了电话;保卫科查丢失的吗啡,发现所有护士的更衣柜里都有医院的纱布和敷料“你那情儿”和保卫科长大吵一场。
她现在提到贾玲,从不说她名宇,只说“你那情儿”
我逐版看报,并不答腔。
“今天谁来了?”她揉好面,拍着光洁圆润的面团用右手托在肩旁,直起腰问我。“谁来了?”我哗哗往前翻报纸头版。
“我也不知道,出门就见满街旗子,不认识哪国旗。”
“你今天出去了?”“下午没事上街做了头发。你没发现?”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头儿。”我放下报纸,看了她一眼:“难看死了,怎么还卷了刘海?”
“人说这是今年世界上最时兴的发式。”
“你不适合,你说的是今年世界上老年妇女最时兴的发式吧?芭芭拉似的。”“你觉得不好?”“太不好了。跟谁养的什么宠物似的。”
“那怎么办呀?只好明天去削了。”她把面团搁在案板用力撤开,然后用刀麻利地切成一把吧细细的面条,撒上干面,一根根抖落开。“吃完晚饭,我撂下碗又爬上床躺着看书。
她洗完碗,过来说:“今晚总政来院里慰问伤病员,在礼堂演歌舞。”“不去。”
“‘腕儿’全来了,我想去。”
“要去你一人去。”“哎,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就光看书,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说话,又翻了一面。
“你放下不放下?不放下我可抢了。”
“敢!”“哎,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她在我身边坐下,床垫往下一陷。“你们头儿又找你茬儿了?”
“没有。”“那是你们办公室谁又提拔了没你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