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dao者无常(2)

十四、幽风

(1)

杜一鸣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在很多情况下，一个人的结局往往是一件事的结局的jutiti现，从这个意义上说，杜一鸣的结局就成为一zhong毋庸改变的结局。所以，我们不能够认为仅仅是杜一鸣独特的xing格造成了他的结局。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放到更广阔的时空背景上去考察，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从最开始就决定了的结局，杜一鸣们zuo的只是历史赋予他们的角色。他们是按照历史提供的剧本进行演出的。

没有人来告诉他什么消息，世界好像止息了，见不到往常那些慷慨激昂的朋友，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不guan在家还是在单位，他的意念都守在电话机上，但没有人打电话。中心里面也没有任何人议论当前局势。他从报纸消息中推断自己的结局，从与他类似的人的结局中推断自己的结局。料到结局本shen并不使他害怕，因为这时候他的血还没有冷下来。

整顿工作shen入而细致，很多人在会上揭lou他在外发表了什么言论，这些言论如何危害国家安全…师林平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时间和地点痛哭liu涕，涨红着脸强调说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受了杜一鸣的影响…杜一鸣对这一切指认都没有进行反驳，他承担了应当由他或者不应当由他承担的责任。

杜一鸣越是这样，有些人越是不敢直视他，他也就越感到孤独。现在，能够无所顾忌和他说话的只有夏乃尊一个人了。在一次有全中心员工参加的激烈的会议以后，杜一鸣来到夏乃尊的办公室，说有一些工作要jiao代。

夏乃尊怔怔地看着他，着急地说：“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杜一鸣非常执拗，说：“我知dao。”

夏乃尊说：“老杜呀，你也甭jin张，同样一件事，出发点还不一样呢，咱是可以说清楚的。”

杜一鸣摇摇tou，好像在嘲笑夏乃尊。就连他的自言自语都可以作为证据放到廖济舟的案tou，你还能对这个世界掩饰什么呢？一个人失去了最后一点遮挡，你对这个世界又能指望什么呢？

两个人沉默了很chang时间。

夏乃尊望着窗外的树木，喃喃dao：“当初要是听我的就好了。”

杜一鸣说：“我知dao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能听你的。”

夏乃尊蓦地回过tou来，打断杜一鸣：“为什么？！”

“我不是在游戏，我是遵从于我的信念…”

“停！”夏乃尊喝dao“我的老杜呀！我的老天爷呀！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他扒住杜一鸣的胳膊湜泪涟涟的。

杜一鸣攥住他的手，觉得再说下去对这个善良的人非常残忍，决定不再解释。过了好大一会儿，杜一鸣动情地说：“不guan我结果如何，我得谢谢你，老夏。我会永远记住有你这么一个好人。”

夏乃尊说：“那你就听我的，行不？”

杜一鸣顺从地说：“行。”

恰在这时，吴运韬进来了，看见夏乃尊和杜一鸣离这么近站着，探寻的目光就像嫉妒的情人一样在恋人和情敌的脸上tiao来tiao去。

吴运韬刚才在会上一反沉默不语的常态，有一个针对杜一鸣的激烈的发言，他还不好在夏乃尊面前ma上改变那个发言界定的他和杜一鸣的对立关系，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杜一鸣也没说什么，最后看了夏乃尊一眼，就走了。

夏乃尊还沉浸在和杜一鸣的谈话氛围里，声音远远地对吴运韬说：“坐。”

吴运韬没坐，他说他没事，就走了。

他的确没事，他是看见杜一鸣在夏乃尊这里呆了这么chang时间，禁不住要来看一看的，就好像这段时间正在发生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一样。

没有任何对吴运韬不利的事情。相反，对他极为有利的是：杜一鸣的事情正在一个范围内被jin张地延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