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有欢乐必定有忧愁(2)

十七、变化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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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家回来以后，金超发现小佩简直换了一个人，她常常凝视着他，好像要从他shen上找到什么东西。她虽然也像以前那样说话和zuo事，但是他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后来方伯舒教授zuo一个关于清末民初中国知识分子向西方学习的研究项目，纪小佩是成员之一，工作占去了她大bu分时间，她似乎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但金超仍感觉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以前那个天然未饰的人远离他而去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好像是一个很在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骆丹也注意到了小佩的变化，几次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都被她搪sai过去了。她现在拼命用繁重的学习和工作麻醉自己。她真的麻醉了自己，一直堵在心里的团块消解了，她又有了笑声。但是，她和金超之间总还是隔着什么。

那时候候金超还喜欢在小佩面前高谈阔论。面对自己的妻子，他用不着字斟句酌，用不着检点成型或不成型的思想，他表述这些思想时总好像迫不及待。每当这时候，纪小佩总是面带微笑默默地听，不说什么。但是，她知dao金超对生活有错误的理解，所以有时候她就不能同意他的那些高谈阔论，免不了要打断他说一说她的看法。这使金超很惊讶。他是从家ting地位角度看他们两个人各自意见分量轻重的。他没想到她会反驳他的意见。在jing1神上和智力上，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比小佩优越。少年时代的经验给他留下shen刻印记：父亲不让母亲说话的时候，母亲就一句话不说。现在他也这样期望小佩。他需要一个崇拜者，需要一个欣赏他的人。

但是小佩目前还没有弄懂他的期望，所以每当灭灯以后，纪小佩都要chang久地睁着眼睛，望着黑dongdong的空间，想她自己的心事。她感觉到他也没睡着。黑暗中，她一遍遍问自己：“他期望我是怎样一个人呢？”

金超对被任命为编辑室主任一事事先一无所知。

吴运韬并没有像一般卖官鬻爵的人那样首先让你知dao他在这里面起的作用，他的目光要比那些人chang远。他没有给金超任何暗示，经他提名定下来以后他也没对金超说。人事chu1韩思成chu1chang找金超谈话，金超才知dao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超很懂事，谈完话ma上找吴运韬去了。

吴运韬正在和师林平谈话，金超说他一会儿再来，退出了。

金超回到办公室，心神不安地等着。从左面一扇窗hu可以看到吴运韬办公室三分之一的门，有人出来他是可以看得到的。他时不时要把目光投向那里一下。

办公室的人都在自己的案tou忙着，王莹琪用特有的沙哑嗓音打着电话，好像在和什么人谈合作项目的事情。因为自己的问题，她现在企图用更加努力的工作保住现在的位置。她知dao金超早就在觊觎这个位置，用她的话说：“简直和狼一样！”但是，她还天真地以为，一个单位的发展，靠产品，靠实力，靠实实在在的利run。东方文化出版中心所有人都知dao她为这个编辑室付出的心血，知dao她为这个编辑室所zuo的贡献。她不能想象徐罘或者吴运韬在最需要发展业绩的情况下会断然换ma，不guan因为什么原因。

她gen本想象不到，现在，就在她shen边，已经有人对她冷笑了。

金超下意识地把办公桌整理得很整齐。他正要再看一眼吴运韬的办公室，一个人来到了他跟前，抬tou一看，是师林平。师林平一遇到重大的事情面容就很严肃，他没说话，zuo了一个让金超出来的动作，金超就出来了。

师林平和金超已经成为莫逆之jiao。

在楼dao里，脸色苍白的师林平像间谍一样把tou低到金超面前，翻着眼睛盯住金超，一只白皙修chang的手捂住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定了。”

金超和师林平在一起无数次议论分析过东方文化出版中心的态势，他们希望过，也绝望过。不guan希望还是绝望，他们能否站到位置上都是问题的he心，是他们生活中唯为唯大的事情。所以，金超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同时也知dao了这次任命其中也包括师林平。这是金超所希望的。他脸上tiao跃着兴奋的神采。

“什么时候定的？”金超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dao，抓住师林平的手。

“昨天下午。人事chu1很快就会把文件发下去，已经在让丁玲打印。”师林平看见于海文过来了，不再说什么，等他过去。于海文睃了两个人一眼，冷笑一声，过去了。“你知dao吧？还是我说的那句话：老吴不会忘了咱们。他等你呢，快去。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

金超说：“行！你等我。”

吴运韬喜眯眯地看着金超，客气地让他坐下。

金超不坐，站在吴运韬的办公桌前，用很陌生的嗓音说：“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