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永恒的法则(3)

只有不相信真理的人才能够说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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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相信真理的人才能够说出真理，这是一个悖论。相信真理就会相信生活法则，而生活法则又严厉地要求人不要说出真理。人就是这样两难。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再相信真理了，他就会变得无遮无拦，赤luoluo地面对生活，他不再考虑后果，他就会说出真理。

这一年年底，医院最终确诊了李天佐那奇怪的病症是一zhong罕见的癌症。

李天佐从发现得癌症那一刻起，意志就彻底崩溃了，像水一样tan在了床上。与其说是事实击倒了他，毋宁说是他的意志在坚持五十二年之后突然垮塌了，就像四川綦江那座大桥一样。

事情出在西单商场。这一天是星期二。西单商场九点钟开门，李天佐八点四十五分赶来时，门前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购物的人。从局bu看，当局忧心忡忡的启动消费问题gen本不是什么问题。现在是有钱的人没chu1花，想花钱的人没钱花。李天佐在心里恶毒地咒骂一句，随着人liu走进商场。像往常一样，他腰间别着那把东方文化出版中心很多人都见过的英吉沙小刀。这把刀是新疆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据说是世间珍品。暗红色mapi刀鞘上压着伊斯兰风格的图饰，三寸chang的柄是一zhong带着淡黄颜色的水晶zuo成的，上面镶了好几圈蓝、红、绿色的宝石，看上去熠熠生辉；刀刃chang约六寸，极锋利，放在一本书上，凭借刀自shen的重量就可以缓缓地切下书角。这把刀非常清楚地说明着李天佐和这个世界的关系。这是一zhong剑ba弩张、在零点几秒钟之内就可以踏进生死相搏境地的关系。在他五十二年的人生历程中，恶与他形影相随。恶残害了他也教会了他。当他真正成为恶的时候，恶也就成了这个世界本shen，这就好比一个人终于成了江洋大盗的时候，这个世界也就成了无任何正义的相互劫掠的魔境一样。这里没有yang光，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yin霾，永无停歇的风雨雷电。至少就已经掌握的情况看，李天佐并没有真正使用过这把刀，他没用它伤过人，也没用它杀害过什么人。他说这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机会。他说他一直在找机会。他今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找类似的机会，他是给他新结识的女朋友买坤包——生活很不公平，李天佐一生爱女人，但是到了五十二岁的时候shen边还没有一个女人，还在为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费力。

箱包柜台在一层，他很快就到了。他看了几zhong，没在款式上挑剔，选中一个价钱适中的黑色坤包，就说我要了。售货员是一个门齿有些突出、模样很不错的小姐，为了避免暴lou缺陷她一般不笑，但是对这第一笔生意她又很重视，所以就笑了，lou出粉红色的牙床。她把开好的小票递给李天佐，说：“请您到那边去jiao一下钱。”他去jiao钱，jiao了钱从抿住嘴zuo出笑yinyin样子的小姐手里接过坤包，就准备往外走，周二是全中心职工上班的日子，尽guan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李天佐，但是李天佐在这些问题上从不ma虎。他不授人以柄，否则他就完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的事情。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ku衩里有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坠着。他本能地晃了一下，这一晃不要jin，那东西一下子从dangbu掉到了kutui里。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事情，又往前迈了一步。那天他穿了很薄的一条细羊mao衬ku，款式很别致，兜不住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从kutui里掉了出来，还在脚上绊了一下。一个眼尖的少妇看到了，好心提醒他说：“这位先生，您掉东西了！”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向少妇手指的地方看，这一看不要jin，人们“呀”地叫了-声。

这是一个yangju，人群大哗。有人鄙夷地认为这是一个xing变态者把私下把玩的东西带到公众场合来了。那个少妇因为指认了这样一件让人瞠目的东西而面红耳赤，一斜shen子从人群中走了。

李天佐也吓了一tiao，本能地zuo出了反应：飞快地把那东西拣起来，下意识地sai到刚刚买到的坤包里。他现在仍不知dao出了什么事情。肯定是出了事情：一个人的kutui里掉出一tao男人的东西，不guan这东西是真是假，肯定是一件极为反常的事情。李天佐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两三秒钟，batui冲出人群，往厕所方向跑去了。他是冲进厕所的，但是并没有引起两个站在便池上撒nia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