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沃尔夫正在吃德国农民风味的冷餐。他先用便携小刀从一条血红色腊chang上割掉粘糊糊的一大块，然后又把面前的黑chang面包切下一块。与他同居的德国姑娘厄休拉和她的父亲再依次切面包割香chang。他们面前各有一听美国啤酒，必要时再从罐tou中往小玻璃杯里倒酒。
“什么时候出去？”厄休拉问他。厄休拉shen材矮小，pi肤黝黑，xing情刚强。沃尔夫为能使她降服一直洋洋得意。他已申请登记结婚，因此才得以搬来与她在家里同住。当然还有其他打算。
“一小时后我要在地下餐厅与莫斯卡碰tou，”沃尔夫眼看着表答dao。这块表是他战后从波兰难民手里抢来的。该死的波兰人，他暗自骂dao。
“我不喜欢那家伙，”厄休拉说：“他没有风度。真不知那姑娘看上了他什么。”
沃尔夫又割了块香chang取笑说：“同你看上我一样。”
不出所料，厄休拉发起怒来。“你们这些该死的美国人总以为我们愿为你们效劳。如果你要象那些美国朋友对待情人一样对待我的话，你看我会不会甩你。现在你就给我gun出去！”
她父亲边啃着ying面包边以调解的语气喊着：“厄休拉，厄休拉。”但他只是出于习惯，实际上心不在焉。
吃饱饭。沃尔夫走进卧室。他把黑色大公文包sai满了香烟，巧克力和；些雪茄。这些东西都锁在衣橱里，而只有他本人才能打开。正要出去，厄休拉的父亲走了进来。
“沃尔夫啊，你出门前我能说句话吗？”她父亲总是特别谦恭有礼，老是想着女儿的情人是个美国人，在这一点上沃尔夫非常喜欢他。
他领着沃尔夫采到寒冷的地下室后面。那儿是他们的贮藏室。推开门后，他以动人而忧虑的口气说：“你看看好啦。”
木梁上挂着一些只有少许碎rou粘在骨上的火tui，蒜味咸腊chang的尾bu和一块弦月般窄的ru酪。
“我们要想想办法，沃尔夫呀，”他说。“我们的存货太少了，少极了啊。”
沃尔夫叹了口气，真不知dao老家伙把食物都摘到哪里去了。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许多食品还没尝过。那么多的食品一团士兵还吃不完呢！每当老tou子的谋略胜过他时，他总是冷酷地想：等着瞧！等顾厄拉跟着我到了美国，我再对他们爷俩进行教训。老家伙将会盼着包裹。他什么也别想收到！沃尔夫点着tou，好象他一直在考虑食品问题似的。
“知dao啦，”他说。回到卧室，他给老人五条香烟。“近几个月只能给你这些，”沃尔夫警告似地说。“我要zuo等大生意。”
“放心吧；”老人忙说。“这够xi一段时间的，你知dao，沃尔夫，我和女儿一直都是尽量节省呀！”沃尔夫赞同地点着tou，同时也很赞赏老tou的厚脸pi。他想，这老强盗意想靠劫掠我发财啊！
出去以前，他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笨重的瓦尔特式手枪插到外衣口袋里。老tou子总能看见这一动作，这样他对沃尔夫更表敬畏，这也使沃尔夫洋洋得意。
他们一同走出卧室，老tou亲密得象父亲似地搂着沃尔夫的肩膀。“下礼拜我要搞到许多棕灰色华达呢。我想zuo几件漂亮的衣、服送给你。如果你的什么朋友要买，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特价卖给他们。”
沃尔夫板着脸点了点tou。刚要出门，厄休拉对他喊dao：“当心点！”走出地下室还要爬一段阶梯。到了街上，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地下餐厅。
十五分钟便可走到，还有足够的时间。他走着走着，对厄休拉的父亲惊叹起来。许多华达呢，自己不就能搞到吗！然后不需付佣金就卖掉。这是个主意。自己要搞点钱，也要莫斯卡、卡辛和戈登利用这个好机会；也许那个犹太人也能沾光。自己甚至还能捞点，当然货必须能卖掉，这样自己才能多分些；哎；九牛一mao。不过积少成多啊！
到了地下餐厅——战前德国最好的地下餐厅之一，他看到埃迪-卡辛和莫斯卡在大啤酒桶旁占了个桌子。那些大酒桶直ding天花板。它们的影子正好把他们俩遮住，使其他shen穿绿色呢制服的军官和一些鲜花般点缀着这个大dongxue的女人们看不清他们。guan弦乐队奏着轻快的曲子，灯光若明若暗，铺着白色台布的小酒桌一眼望不到边，象聚集在白色波涡中的泡沫。它们现在聚会这个四室里，但这常聚在那些幽雅地、小巧玲戏的饭厅里。
“沃尔夫，香烟大王，”埃迪-卡辛叫dao。他的嗓声压过了乐曲，直冲他们touding上方几乎看不见的天花板并在那儿消失。但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俯向桌子小声地问dao：“你们两个骗子今晚要去zuo什么？”沃尔夫坐下答dao：“到市内兜一圈。看看能不能搞点便宜货。你别再把香烟都用在女人shen上，我能给你换些钱。”他嘴里说着笑话，可心里却相当着急。他看得出莫斯卡已醉得象埃迪一样。他真感到吃惊。以前从没见过莫斯卡喝酒，不知dao今晚他们还能不能出去赴约。但这又都是早就约好的。而且今晚是tou一次去见那些黑市里的大人物，说不定就能找到有那笔钱的家伙。沃尔夫要了酒，等等看莫斯卡会不会清醒。
莫斯卡注意了这点便笑了笑。“我ma上就会好。到外面呼xi两三分钟新鲜空气就行了。”他尽量想把话讲得清楚，实际上却成了酒后吃语。沃尔夫掩饰不住焦急和厌恶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tou。
埃迪学着沃尔夫摇了摇tou，醉源源地dao：“你会倒霉的，沃尔夫，你自作聪明地想作百万富翁。沃尔夫，弥办不到，一百万年也甭想。第一，你不肯动脑子，只耍小聪明；第二，弥缺少魅力。你至多不过敢对这儿的德国囚徒动动手脚而已。你那两下子差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