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低看着桌，然后抬起一本正经地望着莫斯卡。“坦率地说，沃尔夫，她确是个猩猩。说来怪不好意思，但她真是个猩猩吗？骗你们呢，她就住在基地附近。在军政府里供职，是个翻译。”说罢冲着他们微笑不止。沃尔夫的怒气已完全消了。他开怀大笑。邻桌的那些人又转过来看。

莫斯卡开始嘴。他慢慢地学着沃尔夫教过的话：“我希望成批脱手。至少也得五千条。”

莫斯卡和沃尔夫走屋。街上依然遍地漆黑。那矮小的德国人的窗玻璃上发淡淡黄光。然后他们听到夫妻间的刺耳叫骂声，而且愈来俞。声音里满愤怒、威吓、恐惧和仇恨。

“毫不奇怪，”沃尔夫附和着并同莫斯卡一起大笑起来。“睡得怎么样？”

莫斯卡听到沃尔夫说了什么，接着又把他介绍给面前矮小得象个侏儒的德国男人。虽然屋密闭使他又恶心，但还是悉心静听，尽力听个明白。

看他走路不稳，沃尔夫便让莫斯卡走在前面。爬阶梯时，沃尔夫不禁叫：“你醉酒真挑了个好时辰啊！”莫斯卡到寒风直刺面颊，冻凝了牙床，骨和牙髓。过多的烟酒早使冰凉。为了嘴和咽，他了支烟着，并想着：见你的鬼去吧，沃尔夫。他心里又说：如果这个狗杂再说挖苦话，我就要骂他个狗血，或者脆回去。他觉得寒气透过外衣；往下直。膝盖和大冻得发麻，而且全发，好象上上下下结了一层薄冰。他又到恶心，因为冷腹中的白兰地酸气直冲脑门。虽想呕吐又怕沃尔夫看见。他捂着胃，使劲地。现在明白了沃尔夫说得对，今晚真不该喝酒。可是心里到郁闷和悲。他第一次与海莲吵了嘴，但又不是雷霆大发、疯狂的吵闹，而是一场相互难以理解的别扭。

“你知他对什么兴趣，”沃尔夫说：“钱，只有钱。国军用卷呢！”

沃尔夫一杯白兰地下肚，气消了一些，他对埃迪-卡辛咧嘴笑笑。

沃尔夫疑惑地看着莫斯卡。“是个姑娘，”莫斯卡说“他自称那姑娘看起来象猩猩，简直就象猩猩那么丑陋。”

莫斯卡凑近埃迪问：“你行吧？自己能回家吗？”埃迪咕噜咕噜地说他能。他们向门走去时，听到他又喊侍者拿酒来。

德国人摇了摇。“我已去打听，到问了个遍。但都没有你说的那个数。那个数字我记得。我可以买到几百元，但还是尽力而为。”

“我们该走了，沃尔特，”沃尔夫急切地说。“今晚有大事，时间也不会很短！”

矮小的德国人敬畏地看着他“五千条！哟哟哟。”声音里充满着嫉妒和贪婪。他想了一会儿才又急促地、以一本正经的腔调说：“好吧，我要留心。什么也别想难住我。喝杯再走吧？弗赖达！”一个女人闻声从里屋伸来。“拿酒来！”这德国人象对一条小狗大喊大叫，使其听从摆布。女人去几分钟后走了来，手里拿着一个白细小的瓶和三个小杯。后面跟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发金黄，满脸污垢和红斑。

沃尔夫和莫斯卡了地下餐厅，沿着路朝小街走去。红十字俱乐里的灯光洒满了街，里面飘来的音乐幽灵似地尾随着他们穿过废墟。经过警察局大楼时，由于周围一片漆黑，探照灯灯光光耀夺目。这个晚上禁止车辆通行。下了小山墙一样的陡坡，他们便已离开了市中心，消失在夜幕中。他们已走了一段时间，可当听到沃尔夫敲门时，莫斯卡到才走了一会儿。走屋里，浑顿温。

埃迪面带醉意和责怪的神情转向莫斯卡。“不是那样，沃尔夫，不过我也确实对不起她。”说罢悲伤地摇了摇。

可是父亲的却来到他们中间。一伸手把巧克力夺了去。说：“不行，时间太晚，他们不能再吃糖，”他向墙边的一个私用小箱走去。等转过脸来，已是两手空空。”明天再吃，我的孩，”他对孩说。两个孩绷着脸走开了。当沃尔夫和莫斯卡举杯饮酒时，他女人用他们听不懂的刻薄方言说了他什么。丈夫恐吓地瞪了她一。“明天！我不是说过了，明天，”

埃迪耸耸双肩。“天哪！我还从没有带她上过街呢！等到天黑我才溜她的房间。”

为了使他兴，莫斯卡劝：“给沃尔夫说说你的猩猩吧。”

埃迪庄重而又显得谦恭地说：“我在跟一个猩猩睡觉。”说罢等着沃尔夫的反应。

“我是在跟一个地地的猩猩睡。”埃迪持着。

“把她带来让我们一饱福怎么样？”沃尔夫戏谚地问。

德国人的自制土豆白酒得像纯酒，使莫斯卡到温。他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不时跌到。最后沃尔夫只好停下来扶着他走。他又关切地问：“你

一张大桌和它周围的几把椅是屋里仅有的几件家。墙边堆着些货，上面随便扔了几条绿军毯。因为没开窗，屋里烟雾迷漫。

沃尔夫蹲下叫：“瞧，多么漂亮的孩。”随后从公文包里掏四块巧克力，每人给了两块。

埃迪气呼呼地起来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投机分…”莫斯卡把他在椅上坐好。邻座的人都闻声转过脸来看着他们。“别发火，埃迪，他是开玩笑。你也要冷静些，沃尔夫，他醉了嘛，他一醉就不认人。况且，他的妻来了信，说要带着孩从英国赶来，他舍不得把那么多情妇一下都给甩掉。”

“你怎么会请这条狗吃饭？”沃尔夫故作镇静，存心侮辱埃迪似的质问着莫斯卡。“他有那么多婊坐在脑袋上，都给压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