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她会同意的。”
麦耶太太伸出一条胳膊搂住少女的细腰。“哎呀!你不用怕,我了解他,他在屋里规规矩矩。我陪你去,而且他有最精美的食品,是你们这些女孩子有生以来都没尝过的。”少女窘得满脸通红,转身去邀她妹妹。
莫斯卡站在窗户旁边,眺望市区,越过堆满废墟的高地,他看见市中心有一长串黄绿相间的灯光,犹如画出的指向麦茨大街上闪闪生辉的窗户上的箭头,他知道是孩子们打的灯笼发出的光。孩子们的歌声淹没了他正倾听的哄堂笑声,晚会的乐声,参差不齐的舞步声,醉意朦胧的女人放荡的尖叫声…。
他离开敞开的窗户,拿起刮脸刀、毛巾朝浴室走去。他没有关上浴室的门,以便能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
他用凉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他那发热的面孔,接着刮脸,并仔细地察看面部各个部分,又细又长的鼻子,大大的嘴,薄薄的唇几乎没有血丝;两只凹陷的如同黑洞般的眼睛。原来古铜色的皮肤,现在因疲劳而变得灰白,满脸疤疹。
他冲洗掉脸上的肥皂沫,仍目不转睛地察看这张面孔。令他吃惊的是这张面孔对他是多么陌生啊!好象他从未见过这副面容。他转动头,看一看脸侧面。眼窝投射出深深的阴影,落在面颊上。他看见这双黑洞洞的眼睛里闪现出;种残忍、罪恶、黑色的微光。下巴坚硬得犹如野兽。他退后一步,伸手去掩盖镜面,不过,没有能触到玻璃他的手就落了下来,同时淡然一笑。
房间里寒夜似的阴森,冷气嗖嗖,空气中掺有奇怪的恶臭。他走过去关上窗户,臭味消失。他看看表,接近八点。他突然觉得心力衰竭、周身冒火。恶心呕吐迫使他不得不又坐在床上。原被阿斯匹林征服的头痛突然又开始吟吟地撞击他的大脑。他虽然怀着强烈可怕的欲望,但他确信耶金不会来,好象是失去了最后一线得救的希望。他感到寒气逼人,于是走到厨柜旁,取出绿色的军服穿上。又从空纸烟箱中取出那支匈牙利造的手枪,放进口袋里。他将所有的纸烟装进小手提箱中,接着是刮脸用具和多半瓶杜松子酒。
埃迪-卡辛把吉普车停在教堂前面,绕到侧门,奔上通往夹顶房屋的台阶。他敲敲门,无人回答。等候片刻,他又敲一次。就在这扇门的另;边传来了耶金的声音,出乎预料的清晰“你是谁?”
耶金回答:“卡辛先生。”
耶金问:“你想干什么?”
埃迪说:“麦耶太太派我来转达一条消息。”
拉开门日,门打开了。耶金站在门旁,恭候埃迪进去。除掉屋角里有只昏暗的灯泡外,房间里一片黑暗。耶金的女儿拿本神话故事坐在灯下的沙发上,倚着靠在墙上的大枕头。“喂,什么消息?”耶金问。他看起来老多了,本来细长的身材现在变得更瘦了,不过面部表情仍是自信而傲慢。
埃迪伸出手,耶金抓住握一握。埃迪笑着说“哎,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在一块儿喝酒也不止一次,我再做一次东道主,你觉得怎么样?”
耶金勉强地笑一笑“嗨,卡辛先生,我已非昔日在麦茨大街工作的耶金了,现在…”
埃迪态度诚恳,缓慢地说:“你了解我,我不会捉弄你,这次拜访是为你好。我的朋友莫斯卡想讨回他的钱和香烟,也就是他买你那失效的药支付的。”
耶金目不转睛地盯着埃迪,然后说:“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会还给他的,不过不能马上还,我不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