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在起居室里喝点威士忌,加冰加苏打,然后冲个澡。我看,今晚穿什么?”
“黑领带?”邦特建议道。
“噢,老天,当然不行。”
“有论文宣读的,先生。”
“论文?我的老天爷,我真幸运。”
“是的,先生。”
“阿尼-尤勒讲石油利润问题也用不着系黑领带。给我拿件夏天穿的浅灰色外衣和深蓝色衬衣。”
“方巾或者领带?”
“都不要。他妈的舒兹恩大楼里面空调不好。”他盯着邦特颇不满的面孔。“上帝,好吧,领带。晚餐后我总能悄悄地松松领口。”
“遵命,先生。”邦特打开起居室的门,看着艾里希坐下来看着晚报,然后才离开。他几乎马上又回来了,端着一个大杯子,里面放着许多冰块。他慢慢地倒着威士忌,直到艾里希说够了,然后将塞尔泽矿泉水浇在冰块上,直到差不多和杯口持平。
“在炎热的八月里,这总是很提神,先生。”
艾里希长饮了一口,叹了口气。“不冲澡了,泡个冷水澡,或许。你现在就可以放水了,邦特,把我的衣服摆好,晚上就没事了。”
“多谢,先生。”邦特看了他一会儿,似乎不想离开屋子。
“怎么了,邦特?”
“没什么,先生。我只是想。你似乎——”他停了停,叹了口气,又磕磕巴巴地说下去。“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艾里希先生?”
艾里希抬起眼来,正好和邦特的目光相接。这爱管闲事的老家伙知道有什么事不对头。他几乎无法视而不见。玛格纳跟了马吉特。他自己也从来不在家睡觉。现在又突然回来,不为别的,居然是为了参加一个平常躲都躲不及的晚餐。
难怪邦特觉得情况很不正常。但是这么问也太怪了点。“你是不是丢了什么?”就好像谁会有一副丢了什么的表情。但是,当然,会有这种表情。
“没什么,邦特。谢谢你。”
“一切正常?”
“好得不能再好,邦特。”
“就像英国人说的,先生,一切倍儿正确。”
要在平常,艾里希会大笑起来。但是没什么是正常的,是不是?所以他只是微微笑笑,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苦笑。“一切正确,邦特。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