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7月11日星期日

极目望去，远chu1参差不齐的群山渐渐地消失在天边。火一般炎热的yang光无情地pen洒在这片无遮无盖的荒原上。从这里，一望无垠的帕尔姆大沙漠一直延伸到科罗拉多州界。

这里除了一些靠从科罗拉多搞来的水生存的人工培植的花草以外，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在这片没有生机的荒原上，只有希拉毒蜥和蝎子。

耐德shen着戎装站在那里，帽子也没dai。灼热的yang光烤得他缠着绷带的左肩隐隐作痛。他两边站自己的四个孩子，大家都尽量站得离他远一点。他们旁边站着从威斯康星州飞来的耐德的父母。

在他们shen后肃立着自由营的军乐队，shen穿灰色制服，军号在yang光下闪烁着金光。在军乐强有力的节奏中，棺木被绸带托起徐徐地放入可憎的荒漠墓xue中。

耐德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父母，肩bu一阵抽搐。他已好久见不到他们了，自己记忆中的父母哪有这般衰老？是chang途跋涉的原因吗？他的女儿们几乎不认识他们。说到这一点，看着父母这zhong提前退休导致jing1神不振的模样，他也几乎不敢相认了。他们需要愉快振作的生活，他们需要…他记得曾经跟勒维妮谈起此事。她是怎么说的？他和她再次见面时一定得问问她。

耐德觉得军号的反光让他受不了。为勒维妮举行军队葬礼是将军的主意。他当然是不用早早退休的。在监狱里举行军队葬礼合适吗？耐德的肩膀没完没了地疼着。他知dao自己的表情yin森森的。他们这些家伙都给我见鬼去吧。

德-卡瑟-科利考斯基中将向前迈了一步，将一把小铲子递给耐德。自由营公墓也许是这片到chu1搭着营房的不mao之地上植物最多的地方了。这里四周都是铁丝网，哨楼和强行zhong植的桉树。这是一座绝无仅有的不装电网的监狱。

耐德接过铁铲，弯下腰去。这块墓地上面只有一层三英寸厚的土壤。再往下去，就是碱xing的沙土。他连土带沙挖起一铲子，向上扬起的泥沙在空中划出一dao抛物线落在勒维妮cu糙的松木灵柩上，发出一声闷响。耐德将铲子递给lou-安，她也照样zuo了。其他三个孩子也跟着学zuo，一个个低垂着眼睛实在可怜。

还没等他的小女儿莎莉将铲子还给将军，耐德就拿了过去往土里一插。他冷眼看着这位坐办公桌的士兵。将军脸上堆起了不解的皱纹。shen穿神气的佩着金星和穗带的军服的老将军转过shen去挽住妻子的胳膊。他们四周站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毫不掩饰地怒视着耐德。

他回忆起那天晚上和女儿们在军营里的情景。当时她们都已早早上床睡觉了，有的哭丧着脸，有的han着眼泪。半小时之后他进卧室倒水吃去痛片时发现她们谁都没睡着。

“爸爸，”lou-安叫他“请给我们倒点水喝。”

他记得以前女儿们晚上不停地要水喝。这些年来她们睡觉前喝的水该有一个加仑了吧。他笑了起来。他找到一只托盘，端来了满满几杯自由营han砂粒的碱xingying水，累得他肩膀一阵阵地痛起来。

“哟，”lou-安说dao“我们还有多久就可以离开这里啦？”

耐德坐在她床另一端的yin影里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说什么？”他终于问dao。这几个星期他的反应已没有以前快了。“你们不喜欢这儿吗？”

“喜欢这儿？”德-卡莎问dao。“啥？”

他把她们一个个看过来。“我以为…你们的妈妈…”

“还要多久呀？”lou-安又问了一遍。

耐德坐在那里，无言相对。最后他站起shen来。“你们应当明白我准备辞去现在的职务。”

黑暗里她们谁也不说话。格罗尼亚把手在水里蘸了蘸，乘黑chu1没人看见钻到莎莉shen后，假装打pen嚏，同时将水弹在她光光的脖子上。

“别闹了！”

“等我们到lun敦以后你再辞职，好吗？”德-卡莎问他。

耐德又坐了下来，一边轻轻抚摸着缠着绷带的肩膀，一边挨个地看了看她们。只有lou-安chang得像她妈妈，其他三个都像他。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这个像勒维妮的chang女lou-安对另三个女孩有很大的影响。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如果她们受到什么控制的话，那控制她们的就是她。

“为什么要去lun敦？”他问。

“爸爸，”lou-安明确地对他说“你去波恩、罗ma都行。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就是不能呆在这里。”

“将军会不高兴的。”

“他肯定不会高兴的，”lou-安沉思地说。

“去威斯康星州怎么样？”耐德问女儿们。

“嘿！”lou-安说。“那个地方可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