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幸亏身后有堵墙,他才没往后倒下,但是脑袋又往墙上猛地一撞,一时间弄得他头晕目眩。
没等神志清醒过来,又有一个人从上面一个房间的楼梯上跃下来,他刚把某件东西藏进口袋里。
“你知道该怎么办,快!”第一个人命令道。“拿样东西来,让我把他绑住,我们离开这里!”
“看在上帝的面上,别绑——!”斯塔普喉管被人卡住,透不过气来,好歹说出这半句话。其余的话被他的一阵拼命挣扎淹没了,他死劲地踢着腿,抓住自己的喉咙,要挣脱出来。他不是要把那个人打走,他只是想把卡着他喉咙的手推开一下,让他有时间把要告诉他们的话说出来,但是那个揍他的人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凶狠地揍了他第二拳,第三拳,斯塔普倚着墙倒了下去,不过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那第二个人已经拿着根绳子回来了,好像是从厨房里拿来的弗兰的晾衣绳,她星期一常用它。斯塔普脑袋昏昏沉沉地朝前冲倒在那只依然卡住他喉咙的臂膀上,隐隐约约地意识到绳子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他的腿、胳膊和身体整个儿来了个五花大绑。
“别——”他喘着气说。他的嘴巴差点被一撕为二,一块大手帕或抹布塞了过去,有效地堵住了所有的声音。接着他们又用什么东西在他嘴巴周围包扎起来,不让塞进他嘴里的那块东西掉出来,最后在他脑袋后面打了个结。他的神志又清醒过来,但已为时太晚。
“好打架的,嗯?”其中一个家伙咧嘴狞笑道。“他想保护什么呀?这儿是个穷地方,什么也没有。”
斯塔普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背心口袋里,把他的表掏了出来。然后伸进他的裤袋里,拿走了他带着的一些零钱。
“我们把他搁哪儿呢?”
“就让他待在这里吧。”
“不行,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甩掉一个可能坐警车快速盯上我的家伙;他们在一条街区外突然抓住了我。让我们把他送回他来的地方吧。”
这就造成一种新的猛烈的痉挛,简直像是癫痫。他拼命扭动着身体,前后晃动着脑袋。他们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他抬起来。踢开地下室的门,把他顺楼梯往地下室里抬去。他依然无法使他们明白他并不想反抗,他不会报警,不会动一根手指头让他们害怕——只要他们放他离开这里,和他们一起。
“这下差不多了,”他们将他放到地板上后,其中一个人说。“不管谁跟他住在一起,都不会很快就发现他的——”
斯塔普开始像发疯似的将脑袋在地板上转来转去,转向闹钟,然后转向他们,又转向闹钟,又转向他们。但是转得太快,最后失去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意义,即使这么做最初对他们可能有点意义的话,当然本来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他们依然以为他是想摆脱这个难以克服的处境。
“瞧那样子!”其中一个人讥笑道。“你这辈子可曾见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吗?”他朝那个在挣扎的躯体威胁性地挥挥胳膊。“如果你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就结结实实地揍你一顿,够你受的!”
“把他绑到那边角落里的那根管子上去,”他的同伴建议道“否则他这么到处滚来滚去,会吃不消的。”他们把他在地板上向后拖去,让他坐起来,双腿伸出,然后用地下室里的一根卷起来的绳子将他绑好。
接着,他们炫耀地擦擦手,又顺地下室楼梯朝上面走去,一个跟着另一个,刚才这么收拾了他一番,都累得直喘气儿。“把我们找到的东西带上,这就走吧,”其中一个轻声说。“今天晚上我们还得光顾另外一家——这次你可得让我来拣果子噢!”
“这地方真是棒极了,”他的同伙说。“没人在家,屋子像这样孤零零的。”
斯塔普被东西塞住的嘴里像过滤似的渗出一丝特别的声音,像是茶壶里的水刚烧沸时的声音,或者是刚出生的小猫被扔在雨里自生自灭时的咪咪叫声。为了发出这么一点儿声响,他的声带被拼命扯动,差点都要爆裂了。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恐怖而恳求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