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吧，我找得够呛了。我要抛弃一切，离开你们；你们怎样就怎样过日吧。”

然而最担心的是怕人偷窃。在红果庄劳役制的田庄上已经长期没听说过偷窃主人的财的事了，因为费陀特毕竟理有方。他待农民并不严厉，但他对盗窃活动决不宽贷。他的力对这事特别锐利：他只要到各走一走，立刻就能看病。在费陀特初任村长的时候，常常可以看见他走着走着，逮住一个偷了一小袋麦穗或者一块的娘们儿，将她带到棚去加以惩治。惩一儆百，这样办过几次，最后连嫌疑犯也没有一个了。难阿尔希普（他现在临时代理费陀特的职务）能到这一吗？他是个（上帝饶恕）没长心儿的人，人家就是在他的鼻底下偷东西，他也看不见。他才不肯动脑呢！前摆着主人的事，心里想的却是：“我家里该没什么事吧？”哼，砸掉你那个“家”看你去想它！

在主人宅里，吃饭的时候，喝茶的时候，只要老爷太太碰在一起，话题总离不开费陀特。他们把他的死当作一件不幸的大事。

“万事皆由天定，”父亲心平气和地答。

“粮打得怎样了？”病人忧郁地嘟囔说，希望用这个问题表示自己对太太的关怀的激。

母亲走了。人们心地给费陀特了一阵肚，又喂他喝了金丝桃泡的药酒。

“愿上帝保佑您！愿圣母保佑您！”

“别提粮啦！要是你好，早打好了…唔，愿基督保佑你！躺下吧！”

“应当派人到谷棚去，看

“费陀杜什卡，我这就向你告别了！吉人自有天相！”母亲走到费陀特跟前，对他说“这个礼拜天，我一定替你给你的守护天使供支蜡烛！但愿我们大家长寿！”

“费陀杜什卡了个难题！”母亲抱怨说“他这一病可了，叫你找不着绪。”

①那时既没有脱粒机，也没有风车；人们用铁锹铲起谷，利用风势杨净谷粒——作者

“主啊！愿圣母保佑您！”费陀特的家属齐声称谢。

“你再找个帮手吧。”

“哪能吃啊！刚吃一儿东西，又全呕来了！全呕来了！”

母亲向窗外瞅了一，外面在下雨。又因为费陀特的缘故愁得心焦。

“反正不关你的事喽！成天关在书房里，事不！就知坐在那儿，拍大玩儿。我可整天象在火里…费陀特死了，我怎么办！”

“天意自然不能违抗，可也总得拿办法来。是穿不过石的，谷看快要发霉，到那时候，看你去谈天意吧！”

挑选谁继任费陀特的村长职位呢？这个问题使母亲很是焦急。老村长没有保荐他的儿阿封卡，因为这小不善于理农事，又有贪杯的弱。费陀特属意的农民阿尔希普，偏偏又不合母亲的心意。他那个人呀，一问三不知。工作，他没心。别人些什么，他视而不见。十足的草包一个，拿不一儿主张。母亲呢，她喜她所委派的理人员能提与她相反的意见（自然是言之有理的反对意见，而不是无补于事的胡言语），能观四面，耳听八方。不错，阿尔希普把自己的家业理得有条不紊，但是地主的产业和农民的家业不能混为一谈。你给他一个大车，他上会给你丢。

“有什么办法好想！哪能违抗天意！”

“对，是这病。今天我带来了几新药；喏，这是镇痛药，给他多几次肚，晚上抢成小让他内服。喏，这是霍夫曼滴剂，要是情形不对，就用它。这是金丝桃泡的药酒，每夜给他喝半玻璃盅。要是他久不见轻，就给他服剂。上帝保佑，他会好儿的。我叫我们家的医生留在这儿，让她看护病人，明天早上回家，还需要什么，她会告诉我的。我们再来想办法。”

“老下雨，下个不停！”她牢满腹“这场瘟雨已经下了好多天啦，还不见乌云散开。脱了粒的粮，堆得满地都是，还没有扬净①。要是费陀特不病倒，他早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