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特雷莎睁开眼睛的时候，家ting医生和村里的神父都站在她的床边。

“不！”她尖声叫dao“我不要醒过来。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神父说：“自杀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啊。上帝给了你生命，特雷莎。只有上帝才能决定生命何时结束。你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chang着呢。”

“活着干什么？”特雷莎抽泣着“受更多苦吗？我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我无法忍受啊！”他温和地说：“基督忍受痛苦，为我们而死。不要背弃他。”

医生为特雷莎作了检査。“你需要休息。我已经跟你母亲说了，让你暂时吃容易消化的食物。”他用一个指tou朝她摇摇“那可不包括剃须刀片。”

第二天早晨，特雷莎拖着shen子起了床。她走进客厅，这时她母亲惊慌地说：“你起来干什么？医生告诉过你——”

特雷莎用嘶哑的声音说：“我得去教堂。我得跟上帝谈谈。”

母亲踌躇了一下。“我陪你去吧。”

“不。我必须一个人去。”

“可——”

父亲点点tou说：“让她去吧。”

他们望着这个意志消沉的人走出屋子。

“她不会出事吧？”特雷莎的母亲哭着说。

“只有上帝知dao。”

她走进熟悉的教堂，来到祭坛前跪下。

“上帝呀，我来到圣殿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恨你。我恨你让我生来chang得丑陋。我恨你让我妹妹chang得那么美丽。我恨你让她抢走了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我唾弃你。”

她的最后一句话声咅很大，在场的人都转过脸来瞪着她看。这时她站起shen来，东倒两歪地走出了教堂。

特雷莎gen本没有料到会招来这么大的痛苦。她简直无法忍受。要她想别的事是不可能的。她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整个世界仿佛没有任何声响，显得非常遥远。记忆像电影里的镜tou，一个个拥进脑海。

她冋想起她、拉乌尔、莫妮克一dao沿着尼斯海滩散步的那一天。

“今天天气真好，适合游泳。”拉乌尔说。

“我很想去游泳，但我们不能去。特雷莎不会游啊。”

“你们俩去，我不介意。我在旅馆等你们吧。”

拉乌尔和莫妮克相chu1很好，她一直很高兴。

他们在卡涅附近的一家小旅店共进午餐。店主说：“今天的龙虾味dao格外鲜美。”

“那我来一份吧。”莫妮克说“可怜的特雷莎不能吃。吃甲壳类动物，她会pi肤过min的。”

在圣特罗佩。“我真想骑ma。过去在家里我每天早晨都骑ma。你想跟我一块儿去骑ma吗，特雷莎？”

“我——我恐怕不会骑，拉乌尔。”

“我倒不介意跟你去，”莫妮克说“我很喜欢骑ma呢。”

就这样，整个上午他们一去不回。

上百zhong迹象表明他们会那样zuo，而她什么也没察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因为她就想被蒙在鼓里。拉乌尔和莫妮克暗送秋波，天真无邪地手摸着手，两人的轻轻耳语，还有那欢乐的笑声…

我怎么这么傻呢？

夜里，特雷莎终于能打个瞌睡时，便zuo起梦来。梦总是不同，但又总是一样。

拉乌尔和莫妮克坐在火车上，luo着shen子，尽情jiao欢，火车经过建在峡谷上的一座高高的架桥，架桥突然坍塌，火车上的人都栽下shen渊，一命呜呼。拉乌尔和莫妮克在一家旅店的客房里，luo着shen子躺在床上。拉乌尔点燃了一支香烟，房间忽然爆炸，燃起大火，两人被烧成灰烬，他们的尖叫声惊醒了特雷莎。

拉乌尔和莫妮克从山上摔下来，淹死在一条河中，在一次飞机失事中送了命。

总是不同的梦。

总是同一个梦。

特雷莎的父母很焦急，看着女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助她。突然有一天，特雷莎开始吃起饭来。她没完没了地吃，仿佛永远吃不够。她恢复了ti重，越来越重，直到chang得fei胖起来。

父母设法跟她谈谈她的痛苦，她说：“我现在好了。别为我担心啦。”

特雷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生活，仍然如往常一样到镇上、商店zuo该zuo的事。每天晚上，她与父母一dao共进晚餐、看书或zuo针线活。她已经在自己周围筑起一座感情的堡垒，下定决心不让任何人摧毁它。任何男人都别想看我。永远也别想再看我。

特雷莎外表看起来似乎没事。但是在内心shenchu1，她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