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联手把诊所盘下来。这不会过多地束缚你的手脚，相反，它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工作基地、一个实验室、一个中心。你可以住上，这么说吧，不超过半年，当气候宜人的时候。冬天，你可以去法国或国，利用诊所的临床经验给你的著述补充新的材料。”他压低了声音“而且，为你家人的康复着想，手上有家诊所也是适宜和方便的。”迪克的表情并不鼓励这说明，因而弗朗茨飞快地添了下嘴改了话题。“我们可以合伙。我来任常务经理，你个理论家，个的顾问什么的。我了解我自己——我知我没有天赋，而你有，但就我来说，我还是被认为是一个能的人。我完全有能力掌握最现代的诊所理方法。有时一连几个月，我实际上是这家诊所的主。教授说这个计划非常，他建议我就这么。他说他要长久地活下去，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得跟你谈谈，”弗朗茨用英语说“我在这儿只能呆二十四个小时。”

看到比中发亮，迪克明白她在听他们的谈话。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知就里地问。

“我猜想你心里有事。”

“迪克——有一家诊所，我们可以合伙来经营——就是楚格湖区①的老布兰诊所。除了某些方面，这家诊所的设施都很先。老布兰病了——他想去奥地利，在那儿寿终正寝，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和我——多么好的一对！你先别开，等我把话说完。”——

“是吗？”

①位于苏黎世湖西边。

“我有个计划，是个——了不起的计划。”他的手放在迪克的膝上“我有个计划，可以使我们俩有机会获得成功。”

弗朗茨动了动下，扬了扬眉，额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的手，他的肘，他的肩膀都跟着动了一下。他绷了大的肌，这样，他的鼓了起来，他的心提到了嗓上，他的话就要脱而了。

“我们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钱！”他沮丧地说“我没有什么钱。盘下诊所需要二十万元。革新——”他不无疑虑地回味着这个新字“——步骤，你会赞同这是必要的，要费两万元。但这诊所是座金矿——我告诉你，我看过账目。只要投资二十万元，我们就要把握收人——”

①来往于意大利威尼斯河上的小划船。

“依你的经验，比，”他问“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欧洲人急于要见一个国人，多半是同钱的事有关吗？”

大厅里一片乐的气氛。那位年轻的英国人提到这一，迪克也承认确实如此。喝了劲大的烈酒，他周通泰，竟然认为这世界又一次由在钢琴旁多重唱、从黄金般的九十年代过来的白发老人，及在烟雾缭绕的大厅内的年轻人的声音和亮丽的服饰组合起来的。有一刻，他觉得他们是在望得见陆地的一条船上。所有姑娘的脸上也呈现一此时此刻会有的对可能的天真的期待和神往。他放望去，想知那个独特的姑娘是否在场，在他印象中，她就坐在他后的桌旁。过后他又忘了她，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通，尽力让同伴快活地消磨时光。

以鄙视那些他给予再教育的神崩溃的富人。他的科学禀赋也许可以给他拓展更宽广的世界，但他似乎有意选择下层社会作为立足，他择偶的行为就表明了这选择。在旅馆，比-沃将他草草地审视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敬重的特征，也没有找到特权阶层彼此认可的那更为雅致的德或谦恭有礼的举止，因而，她把他当作二等人来对待。尼科尔总有怕他。迪克喜他，就像喜朋友一样，对他毫无保留。

迪克在实际的判断前，先在脑海里了一番想象。

“这位年轻的无薪大学教师①认为，他和我

“钱从哪儿来？”他问。

夜幕降临，他们坐雪橇从山上到村里，这小雪橇所起的作用如同威尼斯的贡多拉①。他们想找一家这样的旅馆：有老式的瑞士酒吧，木结构，有嗡嗡的回声，房间里有挂钟、啤酒桶和鹿角。一群群人坐在长条桌旁，乍看还以为是一场盛大的聚会呢。他们吃着什锦酪——一不易消化的威尔士酪，还喝了加香料的酒——

比十分好奇，于是迪克就把她拉到了谈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