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目送着她直到她的影消失了为止。他将伏在矮墙上。这一病例已经了结。弗医生没事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

“我考虑了这分内容——‘神失常和神经病症的后遗症’。”

他没吭声，她开始觉到他的才智曾对她有过的眠般的作用，这才智有时无需借助权力就能产生作用，但总是伴随着一层一层地对真相的揭示，这真相，她无法砸碎，甚至都不能稍稍打开一条裂。她再次对他的才智行反抗，用她细巧秀丽的睛，用一个优胜者极度的傲慢，用她刚萌生的移情别恋，用积累多年的怨愤同他较量；用她的金钱以及她相信她不喜他而支持她，用他因刻薄而招来新的对这些想法同他较量；用她机的手段来对付他慢吞吞的饮酒吃饭；用她的健康和丽来对付他的衰老；用她的肆无忌惮来对付他的德信条——在这场内心的战斗中，她不惜以她的弱为武——犹如用破旧的瓶瓶罐罐，她用她已经受到惩罚的罪过、劣迹和错误来勇敢无畏的抗击。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她立取得了胜利，不是用撒谎，无需要招，她就自我证明了自己行为的正当合理，一劳永逸地被挖掉了。随后，她抱着无力的双，微微啜泣着朝最终是她的房走去。

“那你为什么要来呢，尼科尔？我对你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只是想要挽救我自己。”

“怕被我玷污了？”

她走过去，伸手臂围住他的肩膀，用碰着他的，说：

“别来碰我！”他说。

的生活而到内疚，便转向迪克的庇护所走去。

“你这个胆小鬼！你自己把生活得一团糟，倒想怪罪于我。”

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看见他在那座小房舍后边，坐在崖前的一张躺椅上。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他在想心事，沉浸在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脸上的肌微微动，眉扬起又落下，睛瞪大又眯起，嘴张开又抿上，双手无意识地动着。她知他在心里一步一步地编织他自己，而不是她的故事。他一度握双拳，前倾，脸上还显痛苦和绝望的表情——当这表情从脸上消失后仍在他的目光里淹留不去。她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要为他到难过了——确实很难设想，一个曾经神失常的人去同情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虽然尼科尔常常念叨着是他帮她找回了丢失的世界，但她实际上把他看作是一永不衰竭的力量，永远力充沛，她忘了当她不记得自己得病的那些麻烦时期给他造成的麻烦。他不再能控制她了，他知这一吗？这一切是他愿意看到的吗？她为他到难过，正如她有时为艾贝-诺思和他的可悲命运到难过一样，为那些孤苦无助的孩和老人难过一样。

“我不是到这儿来惹你生气的。”

她慌地后退了几步。

尼科尔受不了这一侮辱，气愤得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在你的书里增加新的分类呢？”

“别犯愁了。”

“请原谅，”他心不在焉地说“我正在想我对你有些什么看法——”

“于职业需要，我有时得同病态的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