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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软枝黄蝉(2/3)

你是永远的班生。孩们用好奇而烈的光盯着你。趁着老师转写名字的时候,有人大胆而俏地喊了一声:

漠漠光和淡淡天之间,青烟像一只只渴求到达、渴求摸的柔弱无骨的手臂。

坟场外,沿着公路有一排木麻黄。一个小女孩倚着树,远远看着烟雾缭绕里的人们。

木麻黄下的小女孩,和那死去的人没有关联,对那活着的人也觉得陌生。玩伴中的婶叔舅姑甥孙等等最亲呢的呼唤,于你只是空象的名词。连爷爷外公外婆都像是课本里的东西,而课本里的东西都带假。玩伴对你挥挥手。“怎么他们亲戚那么多?”你不了解自己的情绪,只是百般无奈地回到自己那别人的家去。

一有假期,本省人就是那大包小包要去看亲戚的人。阿婶一家人住在乌日,我们要坐火车去,火车坐了还要换台车,小玩伴说,所以明天不能跟你玩。她的睛晶亮,想着阿婶家整个晒谷场上追逐嘶喊的堂兄堂弟表姊表妹还有叫不辈分的小萝卜们。小玩伴的妈妈在一旁打东西,掐着指计算她应该备礼的人:阿婶阿叔阿舅阿嫂阿兄侄儿侄女堂兄弟堂姊妹三叔公…。一块大布摊开在木床上,刚笼的红稞等着要包。两只鹅已经脚对脚地绑在厨房下,不时发拍动翅膀的声音。

所有的陆地其实都是孤岛。

,公家宿舍里就没有和你一样孤立的孩吗?有是有,可是,不知怎么的,那些孩,总是有的刚来,有的刚走;刚来的还不熟悉,刚走的已永远走你的人生,虽然你还懵然无知。而你自己,也总是刚从某个地方来,或者上要离开这里到某个地方去。和公家宿舍里的谁刚刚换完“我永远和你好”的信,刚刚勾过手指,不是他要走了,就是你要走了。有一个孩走得更离奇。考上了初中没钱学费,作基层警员的爸爸跨上托车,带着孩去四借钱,被火车撞上,听说孩在柔的稻田里。他就这样走了。

我竟然是属于他们的吗?你惊讶的自问,然而语音未落就已发觉,眷村自成一个孤岛,你不住在那家“老家面”的方圆五里之内,就是孤岛外的孤岛。

“外省仔!”

年纪小小的,你就发现,原来“永远”和夏天的冰淇淋一样,还没吃就要溶化。年纪小小的,你已经觉得人海茫茫,你像一条飘的小船,找不到停靠的陆地。所有以为是陆地的东西,其实都会突然漂走,连声招呼都不必打。

眷村的男孩穿着汗衫球鞋一天到晚打篮球,或打架;眷村的女孩

你还没开,他们怎么就知了呢?孩没有恶意,只是再度提醒你,你和他们之间有一你们彼此都还不理解的距离。而他们如此庞大,如此的彼此熟悉,你却渺小,孤单。不过,你以为所有的“外省仔”都是孤单的,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了一个村,名叫眷村。

外省孩竟然有他们自己的村、自己的围墙、自己的杂货店、中面馆、脚踏车店;竟然有这么一所学校,里全是“外省仔”没有祖宅和田地、没有丧假和亲戚的外省孩。他们都说着和你一样利落的国语,还有好多你没听过的辞,譬如“”他们的爸爸不说“你娘”而说“你妈个B”他们的妈妈穿着旗袍,脸上红红白白的化着妆,坐着打麻将。他们也说:“哼!我妈说这算什么古董!拿给她家喂狗都嫌太,我妈说的,在大陆的时候。”

你不理解为什么永远是你,两耳发、两发直,被一个莫测的老师带到大众面前:

本省人,也是那时不时会请丧假的人。请了丧假的孩好几天不现。现时,着卡其制服的臂上别着一枚素的小绒。老师蹬过去摸摸他,告诉他不必当值日生,早早回家去吧!

“同学们,让我们迎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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