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没有？"

"在家。"

二人见面，余曼丽并没有给吴晓带来好消息。她告诉吴晓：娱乐城工程快完了，下周开始安装五、六楼的保龄球，但门前绿化带改广场的事还没着落。

"还不饿。"

吴晓知这件事的严重。他对余曼丽说："明天上午我们去见厂长，看看是怎么回事。实在不行你要亲自去跑这件事。"

不会是指这方面。那么，指的是内退这件事？

周行长很亲切，先是问李惟诚这几天去哪里

"拖地。"

"什么？"

吴晓就想起像余曼丽这样的单女人其实是很少饭的。要么在外面吃，要么随便用些面包饼对付。吴晓说："一块去吃饭？"

关于余曼丽从单位内退的事情，过程吴晓清楚。期间虽然费了一些周折，但总的结果对余曼丽还是有利的。那天余曼丽主动找上馆长家的门来要求提前办理内退时，馆长不知是贼心虚还是自知理亏，总之比较张，说了一大堆此地无银的话，然后是极力挽留。后来据吴晓分析，馆长的挽留也许是真心的，因为关于他外甥在娱乐城的那些事情，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馆长生余曼丽的气是他觉得余曼丽对他耍了心，如果当时余曼丽不是把餐饮经理带着一起来，如果余曼丽开诚布公地跟馆长反映问题，馆长轻则很很地教训王小军，重则主动让余曼丽辞退他，但是余曼丽跟馆长耍了心，所以馆长就非常生气，就想把她挤兑走。但是，当余曼丽突然主动要求内退的时候，馆长才发觉余曼丽其实是个相当称职相当不错的娱乐城总经理，她内退了，馆长一下还找不更合适的人来。更重要的，是馆长怕局领导因此而对他产生看法，认为他嫉能妒贤，心狭窄，如果那样，馆长就得不偿失了。所以馆长挽留余曼丽也可能是诚心实意的。但余曼丽去意已定。余曼丽知，如果这次不走，馆长给她穿的鞋可能会松一松，但是用不了多久，肯定又会冒新的问题来，到那个时候，她不一定有华中公司这样的好去，所以既然已经开了，这次就必须要走，否则馆长还以为她是故意要挟呢，麻烦更大。于是，余曼丽只好编故事。说自己离婚五年了，好不容易才谈了个男朋友，她打算嫁到圳太太，希望馆长成全她。话说到这个份上，馆长就知余曼丽是下定决心了，于是，不知是到内疚还是想留一条后路，或者脆就是怕余曼丽在局长面前奏他一本，总之，在余曼丽内退的问题上，馆长一路绿灯，能关照皆关照。不仅上报局里给余曼丽转为正科级内退，而且还将余曼丽当时住的那两间房房改给了她个人。虽然是老房，但它老成了。尖尖的屋和已经发灰的锡板瓦，以及位于沿江大旁边的特殊位置，均显示了它作为半民时代遗留下来的古老建筑的非凡价值。后来吴晓看到那所房的时候，叹将近一个世纪过去了，地板还能发铿锵声，踩在上面还是那样富有弹。所以吴晓一直认为，在提前内退的问题上，余曼丽并没有吃亏，所以他也就没有什么"责任"。

"好。"

也不知是于什么考虑，吴晓把李惟诚送上飞机后，即刻就给黄鑫龙打了个电话，大致汇报了有关情况，并说李主任已经回圳了，带着资料，主席您先看看再说，需要我回去我随时回去。

一觉醒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七了。吴晓拨通余曼丽的手机，问："你在哪？"

吴晓这才觉到很累。他发现陪领导吃喝玩乐比张的工作还要累。哪怕是接待李惟诚这样事实上已经跟他是平级的"领导"，只要你认真地陪了，就一定会到很累。吴晓决定先睡一觉。

李惟诚急着回圳的原因还是担心"主席保卫战"的事情。虽然已经一切安排好了，但他总是不放心，总觉这么严重的局势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解决了，总担心还会冒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来。但到底会冒什么事情来，他不知。所以，他急着返回圳。所以，他回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访特区银行周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