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这一次在蛇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其间她也回过几次香港，赖老板也过来几次，但总的觉仿佛唐小是老板，尽她没什么，甚至好像都没说什么，但大家都很害怕她，包括几个香港师傅。

说实话，我当时是有意护着陈秉章，尽我知他滴定的姿势太难看，明显不专业，但我还是不忍心让他走，留一天算一天吧。

定，陈秉章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实在要加人或换人，也可以留给新来的理者去解决，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唐小事很认真，亲自写信打电话约那三个人来，并且不厌其烦地看我呈送给赖老板的计划，一项一项地对，一遍一遍地向我请教，有时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从她内呼的气，我发现那才是她上真实的气味，是那不香和化妆品的气味。现在有一理论，认为这气味对异很重要，人可以没有行为，但不可以不接受异的气味，否则就会得病。我当时就没有行为，只能靠唐小上散发的气味来维持自己不生病了。我就觉得自己与赖老板很平等，尽他是香港人，是大老板，但我和他可以接受来自同一个女人上的同一气味。

赖老板很吃，也很会吃。我发现他请我们吃饭不见得是为了洽关系，好像吃就是吃，没什么目的和企图。以前听人说"吃在广东"，我以为仅仅是说广东的菜好吃，当时我还不服气，觉得我们家乡的菜也很好吃，甚至更好吃，我至今都认为天下最好吃的菜其实是我妈妈的菜。现在跟着赖老板吃多了我慢慢悟："吃在广东"还有一层义，那就是广东人(当然包括香港人)其实很好(hào)吃，不仅正餐要吃，广东人的喝茶其实也是吃，而且能吃得很饱，并且每天不是喝一次茶，而是喝好几次茶，比我们那里正餐都多，早上有早茶，晚上有晚茶，另外还有中午茶、下午茶，还有的茶楼脆提"24小时全日为您服务"。

我和赖老板在一起当然不全是吃，事实上，他与我在一起讨论过关于工作方面的各问题，包括技术问题。有一次他对我说，镀金不难，难的是既要有很好的结合力，又要有很好的光泽。他说就表壳镀金来说，其实就是在不锈钢表面镀金，而不锈钢表面镀金是最难的，因为不锈钢表面有一层氧化，这氧化能起到防止金属生锈的作用，但同时也是造成镀层与基结合力不牢的主要原因。这让我发觉赖老板其实很有平。因为从他所受的教育背景看，他能说这番话来确实很不简单。想想也是，就算他这份产业是靠老婆起家的，但如果他自己不是类萃，一个香港的富家小能随随便便嫁给一个大陆的偷

那段时间，赖老板每次过来都对我很客气，这不仅从脸上能看来，就是每次请大家吃饭，赖老板也专门把我叫到边，仿佛我在公司的地位比副经理还。我发现香港老板特别喜请员工吃饭，当然被请吃的也不是一般的员工，而是像我和副经理以及香港师傅们。说实话，每次请吃我都很心疼，想着自己在这里大吃大喝，老婆孩却在家受苦，所以每次请吃我都想象着我老婆孩也来了，这画饼充饥的想法非但没有减轻痛苦，反而更觉得难受，仿佛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有时我甚至想，老板您脆别请我了，直接把该的钱给我，我寄给我老婆，让她跟儿买烧吃。后来，我就真的这么了，每次赖老板请我大吃大喝之后，我就给老婆寄一封信，里面夹10块钱，让她去买个烧跟儿和保姆开一次荤。那时我虽然还没拿过一次工资，但基本上不用钱，从家带来的钱也不见少，不在乎10块钱，关键是我有盼，觉得很快就会领工资，一领就是一两千，几乎是大款了，还在乎10块钱？我在信中对老婆说：我现在很有钱了，你们尽往好里吃！

我一面接受着唐小上的气味，一面向她解释着计划中的问题，在向她解释与指教的过程中，还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原计划中的几个问题，及时地作了修正。由此我发现，对别人指导的过程也是自己完善提的过程。

唐小似乎被我说服了，接着就取一叠应聘信，我一张一张地翻着。为节省时间，我只看学历复印件。我发现副经理他们对很多问题没搞清楚，比如他们以为北京师范大学就是北京大学，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就是中共中央专门培养搞广播和电视的专门人才的大学，等等。我没跟唐小多解释，只是让她再多拿些应聘信来，我从中挑选了三人，其中搞技术的那个人是无锡轻工学院电镀专业的，而非他们以前内定的那个北京师范大学化学专业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