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这样？”

化验结果来，中毒。柴绯立被吊上滴，床位张，她被安排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汤禾米症状稍轻，被留在观察室，用了服药。一瓶未输完，柴绯上吐下起来，连绿的胆都吐了来。医生护士破例给她腾了床位，主治大夫查访，斥责当班医生用药过轻，赶着又换药，三瓶药一起上。

今年有了汤禾米，家的觉突然唾手可得，柴绯也就有了过年的兴致。之前已经筹划过，汤禾米在年三十的晚上，一个人回母亲那儿应应卯，然后两人哪儿都不去，在家孵着，买一堆好吃的，看电视，睡觉。到年初三了，去逛逛电脑城，买台电脑。柴绯的那台手提被汤禾米霸占着，很不方便，就打算专门为汤禾米买一台。

柴绯在痛楚中听他说的这句呆话，哭笑不得。隔一阵，汤禾米自己也不大对劲了，连着跑了几趟厕所。两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相互搀着，打了计程车去医院看急诊。

柴绯与汤禾米不得不在医院度过了大年夜，急诊室的病人骤然减少，空空的白床单有些下雪天一样的寂静。柴绯质好，白天输了几瓶，到了傍晚，人就清多了，缠着汤禾米要去转转。汤禾米拗不过，只得搂了她的肩膀，一路蹒跚来。医院附近是一个住宅小区，有小孩偷偷放甩炮，往地上一扔，啪地一声响亮地炸了，吓人一。

这样的设想，汤禾米举双手赞成。他老婆安静是购狂，每年节都去抢便宜货，疯了似的往大减价的人堆里扎，还叫上他和女儿当小工。幸而柴绯没把逛街列计划。当然了，汤禾米倒不完全是怕陪她走路，关键在于他中羞涩，付不起那个帐。

汤禾米遵从医生指令，从家里把剩下的玫瑰仔煲带来，医生一化验，不单玫瑰理不当，残留着毒素，而且蘑菇也是有毒的。毒蘑菇可以致命，医生不敢怠慢，立即给汤禾米也吊上滴，又给柴绯服了几解毒药，连带地把他俩训斥一顿，汤禾米坦承是自己所为，又被医生劈盖脸地骂了，说他不要命。柴绯见汤禾米蔫蔫脑的，心生怜悯，不顾难受，握住他的手，了一，宽他不必自责。

在与柴绯的经济关系中，汤禾米的心态很奇怪，但凡遇到贵重一些的，比如电脑，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让柴绯掏腰包。但换了日常用的小玩意，吃的、穿的，他就会到一沉重的责任，仿佛自己很有付帐的义务。这避重就轻的受恰倒好地拯救了他，使得他能够堂皇地适应柴绯薪奢侈的生活而又不必有男汉的屈辱和压抑。

再去化验，柴绯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汤禾米因吃得少，已经止住腹泻。医生不肯放他们走，叫他们老实呆着，再观察24小时。

折腾了大半夜，柴绯症状减轻，沉沉睡去。汤禾米也在观察室找到床位，一躺下来，鼻鼾如山。翌日清晨，两人蓬垢面、衣衫不整地相见，都有些大难不死的惊惶。

淡湾市政府从晚上九开始，在城市中心广场放烟。医院离广场很近，见着窗外硕大壮的景象，柴绯心难耐，又想样，叫汤禾米一起去买麻辣兔。

回到医院，汤禾米的床位前赫然坐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汤禾米的大。柴绯一见，都大了，躲闪不及，着上前一一招呼问好。

柴绯所说的麻辣兔，是一家川菜酒楼的招牌菜。他们打的过去，买了兔，一半是麻辣味，一半是茴香味。酒楼里灯火辉煌，笑语喧哗，一桌一桌的团圆饭老早就满了座，大堂中央54英寸的晶电视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歌舞晚会。

“禾米，你知

汤禾米一住医院就打过电话给大，请了假，说是转告老妈一声，三十夜他回去不了。他是原原本本把原委说了一遍，只听大在电话那端“唔”、“唔”应着，本不问问他的病情轻重，末了还调一句：

“去吧，去吧，就尝一小，总成了吧？”柴绯央求他。禁不住柴绯磨泡，汤禾米无打采地陪她去了。

“小，你就安分吧，你问问医生，你能吃麻辣兔吗？”汤禾米懒洋洋的。

商店摊贩都早早关门打烊，凛冽的寒风中人烟稀少，转了半条街，连一个行人都没见着，他们扫兴地返回医院。柴绯对于过年原本是不上心的，往年的节，到她休假，她总是参加旅行团，外游历。差不多有四五年了，她既不去父亲的新家，也不去母亲的新家，就在异地，和旅行团里一大帮素不相识的游客一起，在苍绿山间或是繁华城市里，过完一个又一个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