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男人,不像别的男人那么猴急,他缠绵地、持久地吻着她,那样辗转地、那样徐缓地,用他柔和的口唇,以及温情的舌尖,爱抚着她,撩拨着她。千伶不是毫无经验的小姑娘,不过KEN的吻,依然让她缭乱,让她颠倒。
有一瞬间,千伶清晰地感到了他的情欲,年轻男人茁壮的欲望,如同丰沛的大地一般,厚重而又坚实。与此同时,千伶发现自己竟然亦是极度渴望着他的身体。
"不可以…"她用尽残存的意念,推开了他。
KEN没有强求,他放开手,有些歉疚。千伶戴好头盔,主动坐上摩托车的后座,KEN温驯地载着她,回到费宅门口。一直到分手,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勇气对望一眼,仿佛两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
千伶蹑手蹑脚地穿过草坪,穿过开花的玫瑰树,穿过铺了厚厚羊绒地毯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即刻开灯,而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注视着外面的夜空。
"宝贝…"一个声音呢喃着呼唤她。
千伶一惊,直觉地回过头来。灯光亮了,是费智信。这个男人正堂而皇之地躺在她的大床上,等待着她,等待着,临幸属于自己的女人。
"我、出去散了散步。"千伶慌乱地撒谎。
"我睡了一小会儿,就醒过来了,"费智信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他撩开棉被,露出肥胖的、赤裸的身体,向她张开手臂,"我想你了,宝贝…"
千伶本能地走了过去,靠近他,任凭自己被他一把拽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搂住。随后的几分钟,他像一片宽大的青草地,铺天盖地地覆盖住了她。
"我累了,"完结后,他气息咻咻地央求道,"我的宝贝,再给我念点儿什么吧。"
千伶依言,披上睡衣,赤足下床,从书橱里信手抽出一本书,是米兰o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她随便翻到某一页,开始念:
"…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就像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的第一次彩排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么价值呢?"
"我庆幸,是在生活的正式演出中,邂逅了你。"费智信突然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朗读。
"宝贝,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让我彻底地平静下来…"他睡眼惺忪地凑过来,将一颗硕大的头颅平放在她的膝盖上,犹如一个贪恋着母亲的稚童。
千伶伸出手,用手指一下一下轻柔地拨弄着他的头发。一些新生出的、还没来得及染色的白头发,在灯下刺眼地晃动着。
费智信很快就睡着了,千伶帮他盖好被子,起身拉开抽屉,找出安眠药,吞服数粒。她斜斜倚着床头,习惯性地点起一支烟。
烟燃了半支,千伶狠狠心,把它掐灭,扔进烟灰缸里。烟是有毒的,有毒的东西,是迟早都必须戒除掉的,她知道。
戒烟,戒药,然后是,戒爱。
是的,一切有毒的事物,都应当远离她,远离她清洁有序的生活。只是,又有哪一样,到了最终,是能够轻易被戒掉的呢?千伶在黑暗沉寂中,对着自己苍茫地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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