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解释：“我是从工的地方跑来的，我本来想回去找我娘。”

阿信终于开了：“我…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回的。”

俊作越发不解了。

松造还是不能明白：“你是说…”

军次说：“总之，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阿信。”

俊作不解地看着阿信。

“那么…”

军次吃惊地睁大睛。阿常接说：“当时我把钱包放在那里，我自己去储藏间拿东西了，就在这个空当。那时候只有阿信在，所以…”

松造唤：“俊作！”

俊作还是持：“可是这个孩自己也不想回去啊。就不要勉她了，等到天来了，雪化了，再走也不迟…”

阿常答：“其实我也不想教训她，可是别的事情都还好说，就是偷东西这一条不行，如果不严加教，就会成了习惯。那样对阿信也不是好事啊…”军次吃惊地说：“阿信偷东西？有这样的事？”

俊作又举起猎枪，飞快地扣动扳机，一只野兔飞了去，重重地跌在地上死了。阿信听到响动，吃惊地从门里往外张望。俊作回招呼阿信：“是只兔啊！今晚可有好东西吃了！”

俊作无言地看着阿信。阿信有些激动地说：“工的地方，我再也不回去了。就是死，我也不回那里了。”

阿金有埋怨地说：“这可不是说忘就忘的事啊！”阿常说：“这么说，阿信上的那枚五钱银币又是…”

“因为家里生病了，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我要是在家的话，和娘就没有饭吃了。”

松造知再说下去只能是白费，无奈地看着俊作。俊作跑过去捡兔。

俊作没有吱声。阿信又说：“我刚才想要收拾一下屋…”

阿信连忙给地炉添柴，一边又问：“大哥哥，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

阿信站在门，默默地瞧着这两个人。

阿常一时语。阿金歉疚地说：“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那阿信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你知自己现在的境吗？不她倒在路上多么可怜，你救了她都是个错误！你现在隐姓埋名，避人耳目地偷偷生活在这里，你想想自己还有救人的力量吗？你看吧，等那个娃娃回到村里，把你的事情一说，立刻就…”

俊作说：“她已经没事了，脸也好多了———你家的人肯定担心坏了，还是早回去为好。”

阿金叫：“是你？”

阿信瞧瞧俊作。松造慌忙对阿信说：“我们还要在这里烧炭，要打猎，忙得很啊。你下山以后，能回到家里去吗？”

阿信坐在俊作简陋的小棚屋里，一个人怔怔地神。这时，俊作和松造爷爷走了来。松造爷爷说：“雪总算停了！虽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不过现在也许还能下得了山，大哥哥会把你送到半路的…只要天气好，你就不会迷路吧？”

军次，说：“我本想事后告诉你们的，偏偏就给忘了。”

“我来工的时候，给了我五角钱的银币，这可是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啊！我肚饿的时候，也不知有多少次很想用它买东西吃。可是都不舍得用它来买东西吃，却把它给了我。这么一想，我就努力地忍住，没有这五角钱。我把它好好地放在了护符的袋里。”

阿信凝望着俊作。俊作又温和地说了声“好好休息吧”就拿起猎枪走了去，松造赶追上他，不满地问：“你把那个娃娃背到这里来，到底想要什么？”

军次突然说：“哎呀，是我对不住阿信！”阿金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军次。军次又说：“那五钱，是我拿的啊…”这一下，连阿常也迷惑了，军次解释：“那时我要让店里的伙计去办件事，正好柜台上没有钱了，就临时借用一下。”

俊作看了阿信一。阿信又急急地说：“我什么都能，我也会煮饭。”

“大哥哥，什么是烧炭？”

“要是有个意外，就连我也…我一直觉得，是老天爷可怜我的儿都在二○三地战死了，才把你送到我的跟前。我可是把你当亲儿看待的…”

“…”“不过，我也不是因为他们骂我是小偷才跑来的。”

松造不以为然地说：“只要她下了山，就会遇到行人把她带回家的。”

正在这时，俊作走了来。阿信吃了一惊，慌忙把书放回原。俊作看了阿信一，没有声，把提桶里装的雪倒锅里，又把锅吊在地炉上。阿信赶说：“我来帮忙，我什么呢？”

阿金说：“她不是告诉我们了吗？那是她来工的时候，给她的。”

“啊，松爷爷住在那个烧炭的小屋里，一年到都在烧炭。”

阿信喃喃地说

松造说：“你就别去那只兔了，我们说的可是关系到你命的大事！”

“俊作…”

“…”“可是，这个五角钱的银币…他们非说是我偷的钱。他们把它拿走了…”

阿金赶解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本来想，如果跟你说了，阿信会觉得抬不起来，所以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是这样，阿信从阿常的钱包里拿了五钱…”

俊作突然举起手中的猎枪，像是瞄准了什么，正要扣动扳机，却见一只野兔一溜烟地钻树丛，不见了踪影。俊作有些失望地说：“让它跑掉了。”

“…”“那个爷爷也是吗？”

阿常嘟嘟囔囔地说着，像是在自我安。军次和阿君不禁面面相觑。

“…”“你没有爹爹和娘吗？”

阿信想了想，毅然说：“我并不是因为怕吃苦才逃走的。”

俊作对阿信说：“就这样吧！”

俊作不忍心再听下去：“好了，不说了。”

俊作沉默了。

俊作说：“那个孩和我一样，都是逃到这里来的。我不能把她扔下不。”

阿金说：“后来查了一下，阿信果然拿了那五钱，所以阿常就…”

“因为我明明没有偷钱，他们非要说我偷了钱。”

俊作默默地开始切萝卜，阿信忙说：“我来切。”

“我去工的话，能换一大袋米呢！娘肚里的孩就不会死了，可以安心地生下来了。”

“可是，我要是回去的话，我爹爹一定会大骂的。他会把我又送回那家去看孩。”

松造大吃一惊。阿信又说：“我没有地方可去啊！”话到伤心，她难过得快要哭来了，慌忙地闭上嘴，努力忍住不落下泪来。

阿常却说：“她会回来的。我们了一大袋白米才换她来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得把这一年的活完才能走。中途逃走了，算是怎么回事呢？这个，阿信也应该明白…”

“…”“要是再下一场雪，可就下不去山了！”

在这山中生活着的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的呢？阿信对此一无所知。那个年轻的男留着一副大胡，乍一看很吓人，但是他的神却是意想不到地温和。阿信并不知以后的日会怎么样，但是她的中，一安宁轻松的觉却慢慢地扩展开来。

俊作沉默了。

“你这么小，就要去工吗？”

松造为难地说：“可是，你也不能老待在这里啊！”阿信悲伤地看着俊作。俊作想了想，毅然说：“好，如果你能忍耐这里的生活，你就留下来吧！”

俊作说：“我想一直把她送回家…”

俊作不由得笑了：“这里可没有饭可煮，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全都扔到这个锅里煮就行了。今天晚上是兔和萝卜，还有小米…兔很香啊！”“就用化了的雪吗？”

松造，对阿信说：“我已经替你预备好雪靴和鞋托啦。”

“嗯，不下雪的时候我就去河里提。”

但阿信只是沉默着。松造促：“如果不趁着天晴的时候快走，那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大哥哥，你一直住在这里吗？夏天也在这里？”

松造叫了声：“俊作！”俊作说：“就算这孩下了山，也不一定能回到家去。这么大的暴风雪，村里的积雪肯定也非常。如果我把她一直送回家还行，可是这孩一个人恐怕…”

松造低声制止：“说什么傻话！你去村里看看，恐怕就没命了！”

俊作说：“你给炉添柴火吧！”

“七岁…”

这一天，阿信在小屋里收拾着。这间小屋乍一看又窄又，好像没有经过什么整理，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为数不多的和衣服都放得规规矩矩的。其中有五本书，已经被翻看得卷了边，非常旧了，却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看来主人非常珍这些书。阿信看到书，轻轻地拿过一本，翻开来瞧着。

“…”“苦得让人想要逃走？”

俊作痛惜地看着阿信，问：“工很苦吧？”

“…”“直到那时候，我还是拼命地忍着。我是收了人家一袋米的工钱来工的，我不能回家。可是，当我在河边洗布的时候，河冷得要命，洗着洗着，我突然非常想回家…”

俊作问：“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