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在宗教上陷了進退兩難的境況。她在尼姑義沖的教導之下,已經皈歸佛教。對男女"雲雨"一事,佛教有其獨特的態度。
佛理所示,吾人憑
官所見的世界,都屬虛幻,其終極的真實則是"佛"。人的意識則被知覺習
所包圍。人若想到解脫,必須打破知覺的習慣,逃避
官世界的幻覺。蘇東坡和朝雲(她現在可以算是蘇東坡的妻
了),不
儒家怎樣看法,現在可以說都是佛教徒。他倆一同創建放生池,
據蘇東坡說,朝雲很樂于行善,這是佛教諄諄教訓的。
他對來日如何,全然沒有把握。他剛一到達,說要以惠州為家。可是他卻永遠不知下一步會被派往何處。他若能一直在惠州住下去,他自可把孩
們全家自宜興遷來。在紹聖二年(一0九五)九月,朝廷有皇家祭祖大典,
習俗,應當實施大赦。那年年終,他聽說元佑諸臣不在大赦之列。這消息至少有鎮定劑的功效,使他覺得心情更為安定。他寫信向程之才說:"某睹近事,已絕北歸之望,然中心甚安之。未話妙理達觀,但譬如原是惠州秀才,累舉不第,有何不可?"又在給至
孫娜的信裏說:"今者北歸無日,因遂自謂惠人。"給曹輔的信內說:"近報有永不敘複旨。正坐穩處,亦且任運也。現今全是一行腳僧,但吃些酒
爾。"
安寢無念,神氣自複。"另給張來的一封信裏,他說自己已經獨宿一年半,覺得頗有得益。他說節之難,猶如棄絕
開始吃素,並以下列方法勸人:比如,決定不吃
時,不要決定此后永遠不再吃
。可先試戒三個月,自然易于實行。三個月之后,可再延長三個月,如此繼續下去。
次年三月,蘇東坡開始在河東四十尺的一座小山的頂上蓋房
,離歸善城的城牆很近。經過週期
的戰事與破壞,這棟房
倒一直保存到現在,人都稱之為"朝雲堂"。在蘇東坡的作品裏,這棟房
叫"白鶴居",北望可見河上風光,河
由此折向東北
去。這棟房
占地約半畝寬,后面為山所限,前面地勢陡然下陷,當初設計此房
時,必須適應那有限的地
,所以一頭寬,一頭窄。在城牆那邊早已有了兩棟小房
。一家是翟秀才,一家是釀酒老婦林太太。這兩家既是蘇家的近鄰,也是好朋友。蘇東坡掘了一座四丈
的井,林翟兩家也頗為受益。另一方面,蘇東坡卻可以賒酒喝。后來,他又從此被調走,但還不斷給此老婦寄送禮品。
但是蘇東坡還要更多嚴肅。在紹聖二年(一0九五),后半年,他患痔瘡甚為嚴重,失血甚多。他自己治療。他不但遍讀中國醫書,而且常把旁人分別不清的藥草寫文字說明其異同質。關于痔瘡,他的學說是這樣,比如
內有蟲齧咬,治療之法,是"主人枯槁,則客自棄去。"一切普通
他全不吃,連米在內,只吃不加鹽的麥餅和玉蜀黍餅。如此數月,暫時痊癒。
現在一切既已確定無疑,蘇東坡決定自己蓋房住。那年年底,他給王鞏寫了一封長信。他說:"某到此八月,獨與幼
三廟者來,幾百不失所。某既棄絕世故,
心俱安,小兒亦超然
外。非此父不生此
,呵呵。
由不住得書,極自適,餘無足
者。南北去住定有命,此心亦不念歸。明年築室作惠州人矣。"
這時,他對煉丹的成功可能漸趨懷疑。他覺得自己情太容易激動,不容易修煉成仙。他給
由寫信,論到朱砂保存的方法,說
由
情平靜,修煉較易成功。《山海經》是中國古代述說遠方怪異的書。蘇東坡寫詩論到《山海經》時,他說:"金丹不可成,安期追雲漢。"即便煉成長生不死之藥,又有何用?只要練習
呼
以控制元
足矣,而他已開始練習了。
蘇東坡蓋的這棟房十分
雅,共有房屋二十間。在南邊一塊小空地上,他種了橘
樹、柚
樹、荔枝樹、楊梅樹、楷杷樹、幾株檜樹和桅
樹。他告訴幫他
這些
木的那位太守,要給他找中等的樹,因為他已經老大,不能等小樹長大,大樹又不易移植。倘若樹大,蘇東坡就告訴朋友在移樹之前,先要標
範圍。中國人移樹的方法,是先所一條主
和一條中
,再用土埋起來,這樣讓樹先漸漸適應。在第二年,另一面的主
也須研斷,再用土蓋好。第三年,在樹的四周圍標好了方向之后,再將樹移植,栽種之時,必須留意仍然合乎原來的方向。蘇東坡的思無邪齋,現在是在白鶴峰上,另一間房
他名之為"德有鄰堂"。孔
在論語裏說"德不孤,必有鄰,"這個堂名便是由此而來。這兩個堂名都是四個字,而普通都是用三個字,蘇東坡以四個字
堂名,居然開創了一時的風尚。鄰人的房
在他的房
后面的東北,完全被蘇東坡的房
遮蔽住。他的前門向北,正對河
,數裏鄉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