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里；而在中国狂人太罕有了，所以崇拜他们；凡有中国文学知识的人，都会证实这一句话。我所要说明的就在乎此。是的，中国有一轻逸的，一近乎愉快的哲学，他们的哲学气质，可以在他们那智慧而快乐的生活哲学里找到最好的论据。

“现实”加“梦想”加“幽默”等于“智慧”

“现实”减“梦想”等于“禽兽”

这样看来，智慧或最型的思想，它的形成就是在现实的支持下，用适当的幽默把我们的梦想或理想主义调和合起来。

“梦想”加“幽默”等于“幻想”

现在就让我们先来研究产生这个生活哲学的中国人的理智构造——伟大的现实主义，不充分的理想主义，很多的幽默，以及对人生和自然的度诗意觉。

（普通叫“理想主义”）

“梦想”减“幽默”等于“狂”

模糊而缺乏批判神的理想主义，是极为可笑的。这理想主义的成分如果太多，于人类颇为危险，它使人徒然地追求虚幻的理想。在任何一个社会或民族里，如果这幻想的理想主义成分太多，就会时常发生革命。人类好似一对理想主义的夫妻，对于他们的住所永远到不满意，每三个月总要搬一次家，他们以为没有一块地方是理想的，而没有到过的地方似乎总是好的。幸而人类也赋有一幽默，其功用，是在纠正人类的梦想，而引导人们去和现实世界相接。人类不可没有梦想，可是他也不能不好笑他自己的梦想，两者也许同样的重要。这是多么伟大的天赋，而中国人就富于这特质。

“现实”加“梦想”等于“心痛”

一个准科学公式

人类似分成两人：一是理想主义者，另一是现实主义者，是造成人类步的两动力。人好似泥土，由理想主义浇后即变成了柔可塑的东西，但是使泥土凝结的还是泥土本，不然我们早就蒸发而化气了。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这两力，在一切人类活动里，个人的、社会的，或民族的，都互相牵制着，而真正的步便是由这二成分的适当混合而促成；所谓适当的混合就是将泥土保持着适宜的柔可塑的状态，半半燥，恰到好。例如英国这个最健全的民族，就是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适当地混合起来而成的。有些国家常要发生革命，这是因为它们的泥土收了一些不能适当同化的外国思想的缘故，以致泥土不能保持着它们的形式。

幽默（我在下面一章里将更详细的讨论）似乎和现实主义或称现实有密切的联系。说笑话者虽常常残酷地使理想主义者到幻灭，但是在另一方面，却完成了一极重要的任务，这足以使理想主义者不至于把碰在现实的墙上，而受到一个比幻灭更猛烈的撞击。同时也能缓和暴躁急烈分的张心情，使他可以寿命长一些。如能预先让他知幻灭的无可避免，或许可以使他在最后的撞击里减少一些痛苦，因为一个幽默家始终是像一个负责者将坏的消息温和地告诉垂死的病人。有时一个幽默家的温和警告会挽救垂死者的生命。假如理想主义和幻灭必须在这世界上同时并存，那么，我们与其说那个说笑话者是残忍的，还不如说人生是残酷的了。

为尝试制造一些准科学的公式起见，不妨一步照下列的方法来分析各国的民族。我用“准科学”这个名字，因为我不相信那呆板的机械公式真能够把人类活动或人类格表现来。把人类的活动归纳到一个呆板的公式里，这已经缺少幽默，因此也就缺乏智慧。我并不是说现在没有拟这一类的公式；在今日之下，这准科学正多着。到一个心理学家竟能衡量人类的“智能”（IQ）或“格”（PQ）①时，这世界可真够可怜，因为有人的学问都被专家跑来篡夺了。但如果我们认为这些公式不过是拿来表现某些意见的简便图解方法，而不拿科学神圣名义来我们护符，则尚没有什么关系。下面所写是我替某些民族的特所拟的公式，这些公式完全是照我个人意思而定，绝对无法证实。任何人都可反对它们，修改它们，或另改为他自己的公式。现在以“现”字代表“现实”（或现实主义）“梦”字代表“梦想”（或理想主义）“幽”字代表“幽默”——再加上一个重要的成分——“”字代表“”（Sencibility）②，再以“四”代表“最”“三”代表“”“二”代表“中”“一”代表“低”这样我们就可以用准化学公式代表下列的民族。正如硫酸盐和硫化，或一氧化碳和二

我时常想到一些机构公式，想把人类步和历史变迁明确地表示来。这些公式仿佛如下：

“现实”加“幽默”等于“现实主义”（普通叫“保守主义”）